的白,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因此羸弱的几分。他的下巴变得愈发尖了,分明是已经行了冠礼的年纪,如今看起来,却仍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只有幽深的眸子依旧深邃,让人觉得可以万劫不复的陷进去。
一想起那时他中dú的样子,谢道韫仍旧是心有余悸的。但二人也算是因祸得福,旧日的心结在这一次奔波间化为乌有,如今再相对而视,便只剩下了珍惜与眷恋。
那时他昏迷了整整半月有余,整个人瘦到铁骨铮铮。可偏偏他第一次睁开双眼,却是看着病榻边的谢道韫轻轻一笑,说了句“你终是爱我的”。
谢道韫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人,只觉得这句话语在灵魂深处轻绕,似乎已经就这样飘dàng了几千年……
“公道该讨的,都已经帮你讨了。这次你父亲之所以费了半天力气,替你谋了这么个差事回来,其实只是希望你可以再次强势返回朝堂罢了,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你父亲丢脸。”
“我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郗超有些郁闷的挥了挥自己瘦弱的胳膊,“就我这小身板儿,我怎么着也打不赢苻坚啊不过话说起来,”郗超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狐疑的看向谢道韫,“你这么勤快的过来看着我收拾行李,又急匆匆的撵我走,难道说……你真的在外面养了小白脸,等不及给为夫戴绿帽子了么?”
见郗超说起这话来一脸的郑重,谢道韫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郗超便也嘻嘻哈哈的将此页翻过,一面同谢道韫搭着话,一面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忽然从柜子底下翻找出了什么东西,郗超不由得全身顿住,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谢道韫发觉了郗超的异常,望向郗超的手,发觉他手中所拿是一本看样子尘封了多年的《鬼谷子》。
“这本书本是四堂兄的手抄本,当年我借来看的,四堂兄他就直接赠予了我。”郗超口中的四堂兄,便是温文的夫君,郗思文。
“他们都说四堂兄是傻子,我却知道,堂兄他比谁都聪明。”郗超再次忍不住叹息,“当年温文来到郗家,虽然是早年与四堂兄指腹为婚的,但毕竟温家早已败落,更何况她还没了父母,伯父他们,是早就有意帮四堂兄推了这门亲事的。但事情也没有瞒着,甚至伯父他们还特意漏了些口风,想要透露给温文,让她知难而退,最好是自己提出来解除婚约,倒也是皆大欢喜的。但消息传出还没到三天,温文没有任何动作,四堂兄却忽然成了人人口里皆传的傻子……伯父他们找遍了名医,却没有人能够治好四堂兄的病。而这一回温文却成了他们的宝贝,家里人也都说,若不是温文,四堂兄这一辈子怕是只能打光棍了……”
虽然此前早在心中有了些猜测,但这也是谢道韫第一次听说有关郗思文的事迹。
郗超微微沉默,接着道:“四嫂子她从小寄人篱下,本身又是个不服输的xìng子,这次做出这种事情来,倒也说得通。”他又看向谢道韫,深深的看着她,“但她却是针对你的,一出手就是想要你的命,我又如何能够原谅她。所以那时即便四堂兄他站出来顶罪,我仍旧是不愿意这样承认的。当时我就想着,若非是四堂兄发现的早,派人去帮你对付了那一百秦军,如今你我怕是早就死了。于是我也认了,只要她真的知道错了,我便也不再难为她……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宁折不弯的xìng子,竟是一言不发,直接自杀了……虽然四堂兄没有开口说过,可是,他终究会恨我的吧。他是那么爱她,宁愿一辈子被人当成傻子,却也只想着和她在一起……”
“她自杀,是为了用一死来抗下所有罪过。这事情是她做的,她也就有责任承担。她的死,与你无关的。”谢道韫想起那日见到的悬梁女子,也不由得轻轻一叹,又摇头劝道:“你即要远行,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