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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坐坐就回了。她家的亲戚本家,都知道她这种脾气,多不敢轻易讲接她,她也不理会这些事。一个人坐一间房里,两三个月不出房门,也不知道闷气。亲戚中,她惟待真野很好,偏偏真野年纪虽只二十多岁,思想却是古怪。他说女子没有知识,不能树立,如爬虫一般,因此抱独身主义,和女子不甚亲近。还是节子和别的女子不同,他才肯周旋一二。还有个姓藤本的,是节子的姨表兄,在仙台第三高等学校读书。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生得甚是清秀,每年暑假到东京来,必来山口家看姨母。他非常爱节子,节子待他却很平常。藤本口若悬河,最是会说,每每能说得节子发笑。他本有向节子求婚的心思,因为探听他姨母的口气,说要等到了二十岁,才给她议婚,他便不好开口。节子心目中,实在没有藤本。节子此时的脑筋里面,惟有张思方的影子。所以张思方下课回迟了,她心中便不自在。张思方每下午出去,她必拉着问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若是过了时不回来,她便教车夫拉着车子去接。张思方本来生得得人意儿,就是夫人、山口河夫也都极欢喜他,和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

    光yīn易过,张思方搬到山口家是十一月初旬,此时十二月半,已住个多月了。天气陡然冷了起来,因隔神田太远,夫人教他横竖放年假只有几日了,不必去上课,就在家里也可用功。

    张思方体魄本来弱,嫩皮肤禁不得日本的北风,刮得脸上如刀割一般,便依着夫人的话在家里用功。真野放了假,每日来闲谈消遣。节子素不知避忌,她欢喜这个人,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近来的活计,都是在张思方房里做。真野来了,她仍是一样。

    真野见了他二人亲密的情形,心中疑惑有什么苟且,不由得有些厌恶起来,不肯多来看张思方了。张思方以为他也因天气寒冷,懒得出来。及残年已过,真野来贺年,也只略坐坐就走了,张思方才疑心他有什么原因,问节子也不知道。两人几年的jiāo情,竟是这样糊糊涂涂的断了往来。张思方因真野有了意见,连庆应义塾也不进了,预备改早稻田大学的理工科。其实张思方和节子全是精神上的恋爱,真野粗心错怪了。真野若不是这般疑心,张思方有一个畏友时常往来,或者还可维系他点心思。

    张思方已近二十岁的人,虽平日不与恶俗人往来,然男女之yù,是个不期然而然的东西。况又每日和一个绝世佳人坐在一房,哪有不稍涉邪念之理?便是节子平日虽守礼谨严,乃半由于生xìng不喜风华,半由于没有她欢喜的男子。不是她十七岁的女子,尚不谙风情。两人都正在邪念初萌,形迹未露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作一句当头棒喝,便万事冰销了。

    新年既过,张思方二人的感情,更是浓厚起来。一晚北风甚紧,张思方已脱衣睡了,忘记将电灯扭熄。想爬起来,又怕冷,便睡在被里,想等有人走过时,叫他进房来扭。不一刻,果有脚步声响,渐走到自己房门口来。张思方听得出是节子的脚音,便装睡不做声。节子打开门笑道:“你已睡了吗?”张思方不做声,节子更笑道:“刚才还听见你开门响,不信你就睡着了。”说着走近身来,刚弯腰看张思方的脸,不提防张思方一双手突然伸出来,一把将节子的颈抱了。节子立不住,往前一栽,双膝跪在被上。张思方乘势接了个吻,节子连忙撑开笑道:“你这样欺人家不提防,算得什么?”张思方央求道:“好妹妹,和我睡睡。”节子向张思方脸上呸了一口道:“你说什么?不要太……”张思方笑道:“不要太什么?”节子立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掠了掠鬓发,回头望着张思方道:“我也要去睡了。”说着往外就走。张思方也恐怕山口河夫及夫人知道,不敢行强,便说道:“你去请将电灯扭熄,我怕冷不起来了。”节子笑道:“烧着一炉这大的火在房里,还怕冷吗?”说着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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