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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计算得明白,暗自好笑她们不识自己的作用。此是后话,暂且按下。

    于今却要另提一人,因其事情结果,与周撰稍有关涉。其人姓朱名钟,江苏无锡人。甲辰年来日本,宣统三年考进了千叶医学校。就在千叶县佃了所房子,带了个日本女子名蝶子的同住。他父亲叫作朱正章,禀xìng贪婪无厌,jiān诡百端,刻薄成家,积有数万财产。同乡人见了他,如遇鬼物,专为他作了几句口碑道:“家有三升糠,莫惹朱正章。惹了朱正章,立时精打光。”那朱正章爱财之心,老而愈烈。在无锡地方,见人人远避,寻不着甜头。平日听他儿子说,日本放高利贷可得十分利息,他就时时垂着涎一尺长,想到日本来。值民国成立的时候,他因在地方上积怨太深,恐人报复,遂携了千多块钱,并带着亲生女蕙儿到日本来。他这女,十六岁时已嫁了人,夫家也很富有。朱正章本yù借着女儿盘剥他家的产业,后来不知怎的图谋不遂,便平地风波的逼着男家退了婚。于今已有二十岁了,眉目位置,也还不恶,朱正章说带到日本替她择婿。两父女抵横滨的时候,打了个电报给朱钟,朱钟即接了到千叶同住。

    过了一日,朱正章即将来意对他儿子说了,要他儿子打听何人需钱使用。只要保人靠得住,并不必十分利息,就是八分也可。朱钟迟疑丁一会道:“这生意,中国人做有多少不便,即如中国yào房的林肇东,何等诡谲,何等厉害,他做的还是抵押贷金。有抵押品,仍须硬保,尚时时被人骗了。左仲远的零星被骗,更不待说。于今左仲远归国当伟人去了,林肇东也收了手,机会倒是很好,只是太不稳当。丢了钱事小,还要遭人唾骂。朱正章着慌道:“依你说,我不是白跑了一趟,枉送了许多路费吗?”朱钟道:“有是有个间接妥当的办法,不过利息轻些,得四分五分罢了。”朱正章忙问什么间接妥当的办法。

    朱钟道:“于今住在东京牛噫白银町的冢本平十郎,他专做这生意。前两日甫全还在那里借了两百块钱,是我作保。他那里定的条规很严,要借钱,非五校官费生作保不可。见月十分息,分文也不能短少,期限至久不得过两月。因五校官费生不能牵涉高利债务,牵涉了,须得开除官费。即不开除,学校的章程,非理清后,亦不得入学。他所以定要五校生作保,觉得比什么还妥当。”朱正章听丁着惊道:“既是这样,你怎的敢和甫全担保哩?倘甫全到期无钱,你的官费不妨碍吗?”朱钟道:“那不要紧,我看了甫全的家信,说下月定汇五百元来。他因要与吉田仲子离婚,刻不可缓,强扭着我作保。我一则因是同姓的关系;二则这仲子原是我作成他的,不能不做理会;三则他家中是有钱的,明知不久即能汇来,顺水人情,落得我做。我的意思,你老人家不如将钱给冢本。也不管他放出去得多少利,只每月问他要利息四分或五分,作他借了我们的。这又稳当,又不劳神。”朱正章道:“你怎知道冢本稳当哩?”朱钟道:“他放出去的帐,至少也有几千。只愁他不肯经手,怕什么不稳当。”朱正章点头道:“只要稳当,就是四分也罢。你明日就同我到东京去把jiāo涉办妥。且jiāo八百元给他,就是四分,每月也可得卅二元利息。”朱钟答应了。

    次日,父子二人即坐火车到东京,找着冢本说了。冢本道:“要我帮你经手也可,只是此月不能算息,来月还只能算一半,第三月方能全算。息钱每月四分。因数目太大,一时间放不出去,我不能从中贴补,依得就放在这里。”朱正章心想他这话也近情理,就答应了。登时将票子点jiāo冢本,收了证书,仍回千叶。

    那蕙儿自从中国动身到日本,将近一月还没有洗过澡,说身上腻腻的难过。朱钟即叫蝶子带着到浴堂去。日本的浴堂,是两边用木板斜铺着,中间低处作流水的沟。入浴的先由池中浸了,再坐木板上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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