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的鞋差点被除草剂毁了。沾到这玩意的沙砾冒着烟,要是沾到鞋估计下场也一样。“什么?”
“他说,‘我认识一个叫索菲的人,长得跟你有点像。’莱蒂不假思索地说,‘那是我姐姐。’”波西佛说道,“她相当担心,尤其当哈尔不断地询问她姐姐时。莱蒂说她本可以强忍着不说。你来的那天,她善待哈尔是为了查明他是怎么认识你的。哈尔说你是个老fù人。费尔法克斯夫人说她见过你。莱蒂哭个不停。她说,‘索菲遇到了些可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她以为和哈尔在一起很安全。索菲太善良了,不知道哈尔有多没心没肺!’她那么心神不宁,于是我努力变形chéng rén,刚够说了句,我会去看护你。”
索菲划着大大的弧形,播撒着除草剂,烟雾腾腾。“讨厌的莱蒂!她真是太好了,我太爱她了。我也很担心她。但我不需要一条看门狗!”
“不,你需要。”波西佛说,“或者你当时需要。我到得太迟。”
索菲猛地转过身,除草剂一起喷过来。波西佛只好跳进草地,跑到最近的一棵树后面躲命。他一路跑过去,身后的绿草枯死成长长的一条褐色。“都该死!”索菲大喊,“我跟你们大家到此为止!”她把冒着烟的水壶扔在道中央,大步穿过杂草,向石头大门走去。“太迟了!”她便走便嘀咕,“真是废话!哈尔不仅没心没肺,他根本让人无法忍受!再说,”她补充,“我是个老fù人。”
可她无法否认,自从移动城堡挪移后有些东西就不对劲了,或者之前就是。而那似乎和索菲难解地无法面对她的两个妹妹有密切关系。
“我跟国王说的都是真的!”她继续说道。她想两只脚都穿上七里靴,不再回头。告诉每个人!可怜的彭兹特蒙夫人还指望索菲阻止哈尔变得太坏,我才不在乎哪!反正索菲是个失败者。都因为是老大的缘故。彭兹特蒙夫人还以为索菲是哈尔的老母亲。她是这样以为吧?或者不是?索菲不安地意识到,像她这样眼光训练有素的女士,如果能察觉出缝进衣服的咒语,那察觉女巫魔力更强的符咒就是小菜一碟了。
“哦,该死的灰红色套装!”索菲说,“我拒绝相信我受了它的迷惑!”问题在于似乎银蓝色套装的效果依然。她又向前踏了几步。“不管怎样,”她如释重负地说,“哈尔不喜欢我!”
这个自我安慰的想法本来足以使索菲走上一整夜,但一种熟悉的不安感突然在她体内涌起。她的耳朵捕捉到远远传来的笃克、笃克、笃克。她站在低悬的夕阳下,愤愤地极目眺望。在石头大门后蜿蜒而伸的道路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双臂展开着,跳啊跳。
索菲拎起裙子,猛地掉过头,沿着来路飞奔回去。团团尘土和沙砾在她周围扬起。波西佛惨兮兮地站在车道上,旁边是水桶和水壶。索菲一把抓过他,拉他到最近的树后面。
“有什么不对吗?”他问。
“安静!又是那个讨厌的稻草人。”索菲气喘吁吁。她闭上眼睛。“我们不在这里。”她说,“你找不到我们。走吧。快快走吧,快点,快点!”
“可为什么?———”波西佛问。
“闭嘴!不在这,不在这,不在这!”索菲拼命说着。她睁开一只眼。稻草人差不多跳到了门柱间,正静静伫立着,摇摇摆摆地拿不定主意。“这就对了。”索菲说,“我们不在这。快点走。再快两倍,三倍,十倍。走开!”
稻草人犹豫地转过身,开始往回跳。跳了几下后步伐加大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正如索菲吩咐它的。索菲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放开波西佛的袖子,一直等到稻草人完全消失。
“它怎么了?”波西佛问,“你为什么赶走它?”
索菲耸耸肩膀。由于稻草人正在那条路上,她不敢马上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