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也被要求原地等待。索菲这时完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奇异的梦。她被引领走进巨大的双开门,这一次回音说道,“国王殿下,潘德拉根太太前来参见。”
国王就在眼前了,并没坐在王位上,而是坐在大房间中部的一张方凳上,凳上仅装饰着一小片金叶,穿着比他的侍者们要低调得多。他形单影只,就像个普通人。诚然,他单腿外伸,坐姿颇具君王风范,圆胖胖的,轮廓不太清晰却挺英俊。可在索菲看来他相当年轻,而且颇有点国王的傲气。她感觉就他的脸来说,应该自我感觉没那么良好才是。
他问道,“哈尔巫师的母亲见我何事?”
索菲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正站在国王面前。她晕晕乎乎地想,似乎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和浩大显要的王权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只是凑巧坐在同一把椅子上而已。她发现自己把哈尔教他讲的精美言辞忘得一干二净,那可是精心设计过的。但她总得说点什么。
“他派我来同您说他不会去找您的弟弟,”她说,“国王殿下。”
她盯着国王。国王盯着她。真是窘到家了。
“您是当真吗?”国王问,“我同巫师提这件事时,他似乎很乐意的样子。”
索菲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她来这里是为了毁谤哈尔,因此她说道,“他撒了谎。他不想激怒您。他是个溜溜大王,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国王殿下。”
“他想开溜,不去找我的弟弟贾斯汀。”国王说,“我明白了。您要不要坐下,再告诉我巫师的理由?我见您年事已高。”
房间里还有另一把朴素的椅子,离开国王很远。索菲嘎吱嘎吱坐下,学彭兹特蒙夫人的样子,双手拄着拐杖,希望这样能让她感觉好些。但她的脑袋仍是怯场般的一片空白。她只想到说,“只有懦夫才会让他的老母亲来替他求情。从这点您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国王殿下。”
“确是少有的方式。”国王庄重地说,“但我跟他说如果他答应的话,一定不会亏待他。”
“啊,他不在意金钱。”索菲说,“可他怕荒地女巫怕得不得了。荒地女巫对他施了个咒,刚好已经追上他了。”
“那他完全有理由害怕。”国王说到这,略微有点颤抖,“不过请再告诉我多一些关于巫师的事。”
多一些关于哈尔的?索菲绞尽脑汁想。我必须诽谤他!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似乎想不到哈尔有任何缺点。真是愚蠢!“他善变,粗心,自私,而且歇斯底里。”她说,“长时间以来我觉得他只要自己好,对其他人都漠不关心———可后来我发现他对某些人要多好有多好。于是我想只有当事情顺他意时,他才对别人好———只是我又发现他对穷人收费很低。我不知道,国王殿下。他这人很混乱。”
“我印象中,”国王说道,“哈尔是个离经叛道、滑头滑脑的混混,口齿伶俐,脑瓜聪明。您说呢?”
“您说得太对了!”索菲由衷地说,“可您还没说到一点,他那么爱慕虚荣———”她狐疑地望着隔着几码远,地毯那头的国王。他竟然好像在帮着她诽谤哈尔的名声。
国王微笑着。这种略带不确信的微笑和他这个人,而非他的国王身份很相配。“谢谢你,潘德拉根太太。”他说,“你的直言不讳让我如释重负。巫师如此轻易地答应去寻找我弟弟,致使我认为自己选错了人。我害怕他要么是那种特爱炫耀的家伙,要么是金钱至上的亡命徒。但你让我看到他恰恰是我需要的人选。”
“啊,该死!”索菲喊道,“他派我来跟你说他不是的!”
“你是说了。”国王将椅子朝索菲拉近一些。“让我也一样直言不讳。”他说,“潘德拉根太太,我太需要我的弟弟回来了。这不仅是我喜欢他,或者懊悔我们吵了一架的问题。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