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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桂圆大的珠子。身上著一件蜜黄开气袍。罩著一件天青团鹤四方大毛出风马褂,脚下登一双薄底靴儿。越显得面如傅粉,目似点漆。偶儿忙上前请个安道:「老爷适在宝香楼等爷呢。」香官点首道:「我去过了。」偶儿道:「那麼倪嫂还在园子裡找呢,爷这会子到那儿去?」香官笑道:「你干你的法,管我什麼!」

    偶儿便低下头,待自走去,却被香官一手拦著道:「你恼了吗?」偶儿抬起头,见他满脸都堆著笑容,因道:「我末,那裡敢恼爷呢!」香官因顺手把脸上抚了一下。不防那两个小廝,都一片儿喊声「噎好」。偶儿不禁满脸都红了,从香官胁下夺路奔入宅门去了。香官因笑著回首看看两个小廝,笑嗔道:「怎麼在家裡也这样的胡闹起来?」那两个小廝都只缩著脖子,格格的笑。香官便不再讲,放步向甬道上出来。

    到大厅斗门口,略站一站。那两个小猴儿,早哼麼哈六的喊伺候出去。香官随后出来,见两旁的管家都站班伺候著了,一排儿上来打千请安。香官略一点首,因问马备了没有。那些管家一迭声应道:「备下了。」香官便不再问,紧步儿走出大门。天井裡早有两个马夫,夹带著一个雪花儿马等著。香官一跃而上。马夫送上鞭子。香官把踏凳一扇,那马儿便得得地走去。那两个小廝也忙各上了马,随后赶去不提。

    却说雪岩等一干人从老太太那裡请安下来,便都约在园裡大假山上赏雪。早有丫头们上去,把冷香院及芸锦堂、影怜院等处都铺设定了,打起地炉。随后雪岩及诸姨并三房六口子及甥王爷俱到,便一齐挤在薈锦堂裡。早乌压压的满地都站了人,幸而椅座尚多,便各依次坐下。子是先计议,老太太的生日当如何做式。大家也都没甚主意。还是螺螄说:「老太太有了年纪,理当替老太太做些功德。不如做堂水陆大斋。再当此隆冬天气,施捨些米的為是。」雪岩说好。甥王爷却说:「舍米果然是好,当我来替你们拨发。但老太太大庆,亲戚家知道,总要来贺喜的。也得设个寿坛,唱几本戏,才像个样儿。」雪岩道:「这也不错。」螺螄道:「那麼我已著香官去云栖吩咐设坛去了怎麼呢?」甥王爷道:「那麼便在云栖唱七天戏,设七个寿堂,开七天贺,也没有什麼。」螺螄未应。雪岩道:「就这样也很好。」因问三个兄弟意见如何?那三位本来也不十分管事,都说甚好。子是便照此定了主意。一面吩咐外面去定戏班,一面请甥王爷去酌量办米施捨。这裡便大开筵宴,一齐坐下席来,且暂按下。因这番举动,有分教:

    且上园亭开雪宴,预传鼓吹到云栖。

    第十回     摆体面连朝奉差委 剃眉毛拼命来哄堂

    却说那日雪岩在薈锦堂赏雪宴后,连日无话。

    那甥王爷奉了舍米的差委,便在云栖山门外立下一厂,著香官监视。又於本府左近设立了一厂,命蔡蓉庄和冯凝监视。

    又向湖墅设一厂,命魏实甫监视。又江乾设一厂,命程欢监视。自己却得了个总理的名目。其实也不曾理得什麼事,倒作成了那个魏实甫,自从湖墅设局起后,把米施捨一半,变卖一半,早弄下了好几个钱,因便装潢门弟,招留奴婢起来。那一派气象,竟与对门借冠服的翁莲生家相埒了。

    一日,正在厂裡监视糶米施捨,有两三个汉子争多嫌少的闹嚷不清,势将和糶米的人扭打拢了。实甫因挺身出来弹压道:「什麼事?便胡闹的这样!」厂裡的人道:「他两个前儿来, 说是一家有五口子,讨了五斗米一个去。昨儿又来,却改了个姓,说家裡有著八口子。他们没察出,又给了他八斗一个。谁料他今儿又来,说家裡有十口子了,定要掮一担子米去。被我们看破就是前儿来谎米的人,因此不肯给他。他在这裡硬要呢。爷在这裡,请爷作主。」实甫因看著那两个汉子道:「那个不兴。便算米是该派舍给你们的,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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