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3/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é/n/ /r/é/n/ /s/h/ū/ /w/ū/¨在北行的天山山麓和南行的沙漠之间制造了一条道路。平坦的沙漠上,四顾都是烟灰色,远远地在南边没入朦朦胧胧的地平线。时不时地,大堆大堆的碎石块或当地人竖立的指向牌会挡住去路,我们的车辆只能被迫绕道进入泥地和碎石地里。只有偶尔显现的绿洲能让人舒一口气,公路两边整齐的白杨树、土坯墙和灌溉渠将周边的绿荫划分成果园、牧场和庄稼地。如今,财富都来自地底下,在这段丝绸之路上来来回回的现代商队都是一些中国制造的浅蓝色卡车,重重地压在上面的不是象牙、丝绸或香料,而是不太起眼的煤。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遇到严重的饥渴问题,因为大约每隔三十英里就会出现一些脏兮兮的小餐馆、轮胎修理铺、手工作业坊、茶馆和加油站。

    我嗓子疼,没法提高嗓门说话,但是因为克罗姆佩兹听不见我说话,每句话都得重复——结果只能把事情弄得更糟。在一个布满了岩石的空旷地带,我们找到了一家专供长途汽车司机逗留的小餐馆,天生爱舒坦的克罗姆佩兹兴致勃勃地询问周围有没有旅馆。我真想跟她说,别做梦了,不料我们却被带到了房子后面苦行僧式的宿舍。这里没有沐浴的地方,连个洗手池都不见,就连厕所也不过是沙漠里被善加利用的一小块地,但是,在整个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过程中,我一直只想彻底地睡上一觉。

    第二天,我的嗓子好像变成了砂纸。我一边骑着车,一边淌着鼻涕,两只眼睛沉重地抬不起来,试图从软绵绵的四肢里再榨出最后一点儿能量来。此时的我就像《指环王》里面那个让人恶心的咕噜姆,异常憎恨太阳。我感觉非常虚弱,更惨的是,我还失去了胃口,因为我现在对面条简直已经深恶痛绝了。自从喀什以来,我们的每一顿饭都是面条配上没有任何悬念的ròu和菜,这就好比吃不了咖喱却还要环游印度。就算是菜单上还有别的食物,我们也弄不清楚那是什么,更不知道如何点菜。克罗姆佩兹总是美滋滋地打发每一份食物,而对我来说,干掉山似的一碗面条就好比攀登珠穆朗玛峰,在把这些黏黏糊糊、打了结的恶心人的“长虫”吞下去之前,我似乎总得嚼上一个世纪。我越吃就越对面前的大碗没了感觉,常常剩下半碗未动。

    整顿饭和休息的时间,我都在闷闷不乐地琢磨着在下一个休息站到来之前,到底怎么样才能调动足够的力量骑完下一个二三十英里路。我愁眉苦脸地待着,最难受的是我还腰酸背痛。重新上路后,我的喉咙疼依然让我无法说话,每一段无穷无尽的路都被沉寂所覆盖。我对周围的环境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兴趣,甚至连脑子都变得一片空白,没有了思想。

    雪峰连绵的天山如此空灵而高远,就像薄雾氤氲的海洋上飘浮的冰山。过了阿克苏的绿洲小镇,一条崭新的摩托车道出乎意料地迎面扑来。

    “这就是终点了!” 克罗姆佩兹传来鼓励的声音。我们在三岔路口再次回归最原初的大路。

    而此时我的耳朵就好像一个空空的洞穴,挽歌在洞里回响。上一次感觉这么糟是在德拉加济汗和拉合尔之间,我当时的症状和现在很相似:流鼻涕、喉咙痛、没胃口、没力气。我真应该蜷在床上,但是现在是在中国,我没有时间生病。

    正想着如何找一个地方过夜,天空中突然刮起一阵强风,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棕色浓雾完全阻住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正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加油站仁慈地出现在眼前,我们退缩到里面,同样被这场风暴困住的还有另外十几个人。

    “问问那个女人,我们是否可以在这里过夜。”我面无表情地催促克罗姆佩兹。狂风像一个暴跳如雷的人,卷起漫天的沙石和碎片。

    “你去问。你有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

    “但是你可以装成一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