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取了水仙花茎,每日用小银刀切下一片,浸在盛了露水的玉碗中,直至水色粘滑,轻而不腻,所有碎发光整应手而齐,再经女官一双巧手,或绾或络,编成各种时新髻式。
光线也是重要,朝了面向花园的窗口,明净辉映,将脸上所有肌肤照得分明,丹青朱脂、茉莉玉棒、玫瑰香粉,百般用品一应俱全,完妆后换上百鸟朝凤花绫长裙,外披素色锦绮罩袍,抚了抚头上一整套八宝缠丝琉璃簪并耳旁玉络压鬓,前后各有女官捧镜对照,自己瞧了也是满意,方露出个笑容,忽然门外有人来报:“鸾祺公主今早突然进入行宫,现正往齐王府去了。”
“唉。”太后叹气,晨初喜悦一扫而空,命人:“随我去齐王府。”
鸾祺此时已立在齐王书房大吵大闹,居高临下地看牢榻上,急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澶,你竟要娶那个女人为妻?那个叫唐流的贱婢?”
齐王根本不想理会她,冷冷地从鼻间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怎么可以,你是如此尊贵的身份,那贱婢何德何能,皇祖母定是听了什么谗言,才会犯如此错误。不行,我要你和我一同去向她当面理论,那贱婢是做妾也不配,哪里当得了齐王王妃!”
齐王一夜未曾睡好,面色苍白,被她尖叫到心烦,喝道:“不许胡说,这事已经定了。还有,公主怎么会突然到此,又是从谁那里听到这个消息?行宫里的话居然传得这么快!是哪个多嘴多舌不要命的奴才给你报的信?”
“那人是隆!”鸾祺大声道:“我昨天就到这里了,是隆劝说我不要突然闯进来,会惹皇祖母生气,他把我安排在离这不远的驿馆里。昨天晚上,他亲口告诉我说你要娶那女人了。”
一听这个名字,齐王顿时哑口无言,他眉头更深,垂下眼,瞟向一边,翡翠斑指犹碎在原地。
“我要你去回绝这门亲事,澶,你不是一向很骄傲的吗,怎么会如此听话?是不是皇祖母逼你的?”
“住嘴!”太后匆匆赶来,劈面听到这句话,立刻板了脸:“鸾祺,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众人跪下见太后,齐王也忙从榻上起身拜倒。
鸾祺自持往日娇宠,上去拉了太后衣袖跪下:“皇祖母,求求你,别让澶娶那个女人。”
“你胡说什么!”太后大怒,她封锁了一切消息,是要把唐流之事办得隐秘,却被她这么大叫大吵公之于众,恨不得立刻给她一巴掌,好不容易克制住,道:“所有人都出去,澶,只你和鸾祺留下。”
待房里没有了别人,太后一指鸾祺,厉声道:“说,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还有,你什么时候进的行宫,为什么没有人向我禀报过?”
“我……”鸾祺大是委屈,但见皇祖母面色铁青,也不敢再撒娇,吞吞叶吐地回答。
“是臣把消息透露给公主的。”一旁齐王突然接口上来,他与唐流的婚事根本是太后密语,而少相不仅私自探听,又把消息透露出去,这已是犯了宫中重罪,只好上前回话,自己满口应承下来,道:“公主贪玩,偷偷出宫到此,臣怕太后怪罪,把她安置在不远的驿馆里,想找机会回禀后再迎她进来,不料昨日小臣一时失言,才惹得公主吃惊。”
“是吗?”太后半信半疑,仔细看了鸾祺几眼。
这一瞬间齐王几乎要迸出冷汗,好在鸾祺虽然听他在说谎,但觉得是谁说的消息都无所谓,脸上倒也不奇怪,太后并看不出破绽来。
“澶,你真是令我失望。”太后摇头:“莫非昨天我与你的话都是白说了?还有你,鸾祺。”她冷冷道:“齐王娶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平日在宫里由得你骄横刁蛮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私自出宫,在大庭广众下不顾身份胡言乱语,全怪你父皇过分溺爱,把做人的规矩都丢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