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汉王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他单手卡住林默语的下颌,轻轻地、但又不容反抗地把她的脸扳向自己这边,“这口气可是酸得很,你这是,后悔当年没有嫁给我了?毕竟,你现在可不像过得很好的样子。”
她脸上地不屑显而易见:“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殿下谈婚论嫁过。就算是有什么传闻,殿下也不至于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吧?”
“捕风捉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糊涂?”
她的神情更像是前者。
“我们俩当年可是差一点就成为夫妻的人,裴少蠡居然什么都没告诉过你?”他支起一条腿,靠坐在矮榻的靠背上,垂下目光,看着目露疑惑的女人。
“现在想想,这事刚好有十年了。当年裴少蠡名声初起,丹儿不知怎么的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跑到父皇那里,说什么都要嫁给他。父皇本就多疼她一些,想着二人身份也算匹配,若是成了会是段不错的姻缘,就把他叔父召进宫说了这个意思。哪成想,他叔父竟说,他和成国公的女儿自小就有婚约,虽然一直未曾正式互传大启之帖,但两家早已默认了这个亲事。父皇又从你父亲那里确认了这事,一时只好作罢。”
“只要是想要的东西,丹儿可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更何况是人。连六礼都没过,她可不管什么约定不约定,整日在父皇那里哭闹央求,父皇几乎被她说动的时候,母妃又顺势添了把火。当时我的王妃姚氏没了近一年,她正在为我相看继室,被丹儿一闹腾,反而有了一个两全的好主意。”
“将裴少蠡指给丹儿作驸马,把林家的女儿许给我做王妃,这不是皆大欢喜吗?父皇很容易便同意了,甚至想着过个一两年,给我们一起办婚事——可赐婚的圣旨都拟好了,最终却还是没宣出去。”
“要不怎么说丹儿被他迷得神志不清了呢?她居然提前告诉了他母妃的打算,这可好,把陈家多年不出门的老祖宗给招来了。”
“当今陛下唯一的亲姑姑,我的姑nǎinǎi,陈家上一辈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嫁的正是裴家家主前奉国公,裴少蠡的堂祖父。当年她老得牙都掉没了,两眼昏花,路也走不好,什么事都不管了,裴少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她请了出来。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即使是我们陈家人,也别想轻易改变父皇的想法。可她不一样,陈家当年起事的时候,形势艰难,她两次救过太宗皇帝的命,后来确立继承人,她也是最坚定支持父皇的那一个——这么一个人,就连父皇在她面前也要起身让座。”
“从一开始进宫老东西就开始数落,从她自己立下的功绩,到她夫家在灭北越时候出的力,再到裴少蠡父母戍边战死为国捐躯,数落到最后指着我母妃的鼻子开始骂,指桑骂槐地说父皇寒功臣的心,连人家定好的媳fù都要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赐婚也只好作罢。”他微微扬起头,似乎是慨叹了一声,“可现在来看,裴少蠡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你娶回去,你过得也不是那么顺心如意嘛。啧,还不如当年按我母妃的意思,说不定还能成全两段美满姻缘呢。”
林默语闭上了眼睛。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殿下费这么多口舌,恐怕不是专门为这种陈年旧事惋惜吧?”
“怨不得丹儿当初那么不待见你,你真是不解风情。”
林默语重新咳了起来。
汉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天,他慢条斯理地抽出汗巾,擦掉她嘴边溢出的鲜血:“跟你说这么多,是要提醒你,你坚持的,未必就是对的。”
他的目光凝出一道锋芒,“裴少蠡带着传国玉玺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肯定是想拖下去等到太子回来。既然一时找不到她,能让你明白现在的局势也一样。明白地告诉你,王都内有战力的士兵现在几乎全在我手中,皇宫、城门也都排好了重兵把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