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他肆意蔓延的情绪——还不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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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齐煜没有猜错,宁世行师兄弟已经近三十年未见,这分离的时间早已超出了他们年少时一起经历的时光。三十年,即使一切未变,曾经的容颜也模糊在了记忆中,谁能保证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不过宁世行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他们停在太子名下的一处别院前,守门人应当是已经接到了消息,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惊讶。
他打量了一下二人,目光停在齐煜脸上,语带轻慢:“我听说你身手很是不俗,甚至敢直言我们这些人都是废物——拔出你的剑,过了我这一关,你才有资格去见你想见的人。”
这是对他那日在空相寺口出狂言的报复。
齐煜的手搭在剑柄上,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守门人脚下不稳,手捂胸口,面目扭曲地瘫靠在了墙上。
齐煜骇然转过头,宁世行默默垂下了拿剑的手——他甚至都没有拔剑。
“我没兴趣跟你们耗费时间,带路,我要见你的主人。”
守门人吐出一口血沫,狼狈地站了起来。他本以为访客是这肤白貌美的少年,却没想到,这神情冷淡的中年人才是今日的正角。
他轻咳几声,不敢造次,压下心中惊骇,恭谨地开口:“请随我来。”
走过几重院落,他在掩住的房门前轻叩三声,随即悄悄退了下去。
门从里面开启。轮椅上的人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当看到门前的两人时,迎着光,他眯眼打量了一番,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然而很快地,他放肆地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师兄,好久不见啊。”
这场重逢穿越了三十年的时光。安世理坐在那里,和他师兄一样有着不辨年龄的容颜,却又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气韵。他声音明亮,笑得肆意又张扬。
“真是千年难遇的奇闻,什么事情能让师兄你纡尊降贵亲自来找我啊?”
“我来问你阿真的下落。”
“不知道。”
宁世行看着他身下的轮椅,目光又落在了他一动不动的腿上:“你的腿怎么了?”
“与师兄你无关。”
“阿真在哪里?”
“不知道。”
宁世行身上像是笼了一层黑色的烟雾,周围尽是狂躁迫人的气息,他目光森森地盯着面前的人,安世理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歪斜着嘴角,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师兄的愤怒,像是看到了世间难得的奇观。
“当年阿真为什么急着离开西陵,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宁世行压抑地开口,成功地让安世理扬起的嘴角垂了下来,“师兄不要忘了,我们在师父面前发过誓的,出了西陵,谁都不得干涉其他人的事。”
“你们俩之间的事,当年我不想知道,如今也没有兴趣掺和。我只想问你,阿真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想要找她?据我所知,你自甘下贱跑去给一个女人做侍卫,那女人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你找阿真做什么,想要救谁?”
“这与你无关。”
安世理毫不掩饰他的讥诮。他斜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齐煜,“这是你收的徒弟?啧”,他满脸嘲讽,“我可是记得师傅对于我们收徒的要求。师傅在的时候就数你最听话,怎么,师傅没了,他的话就不当回事了?”
“太子那群侍卫和你什么关系,我就和他什么关系。”宁世行深深地看着他,一眼又一眼,“我要救一个人,那是我的另一个誓言,我不能违背。”
安世理的面色慢慢冷了下来。
“安先生,”齐煜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您是为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