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顷刻间肿了起来,她却不敢呼痛,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赵掌柜恕罪,都是奴一时糊涂,看这位小兄弟俊俏,便起了捉弄之心,实在不是恶意糊弄。”
四海居的赌场,自设了不久便有赌妓在其中营生。赢了钱的博徒时有需求,出了场子便有下等客房供人小憩;也有博徒下注前在赌妓手中塞点什么,方便留意透露些信息,两方互相利惠。
四海居不经营妓馆,这些赌妓也没有明说是谁人管理,可她们能在场中营生赚钱,却又不得不让有心人猜想她们和店主的关系。
二人这一来一回,几句话之间便把关系摘清。
店主对着少年拱手致歉:“某管理不当,让自家店中出了这种有损声誉、丢尽脸面的事情,万望阁下恕罪。”
少年当然清楚店主安抚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他只微微抬了抬眉,没有继续去问这有问题的骰子又是谁提供给云霞的。
“从今日起,一步不准再踏入这里!”他又转向一旁发愣的庄家,厉声吩咐道,“去通知她的妈妈,自己找人把她带回去。另外告诉周四,马上安排人彻底检查场子里所有赌器赌具,再不能让这种事在四海居发生。四海居打开大门做生意,若有哪位客人再发现此种丑事,便以所下之注十倍银钱奉还。”
这便是直接宣告众人事情与他无关了。
他再次向少年拱了拱手,一脸诚恳道:“阁下若不嫌弃,某愿把那五色石酒樽赠予阁下。万望阁下不再为此等小人行径生气。”
少年笑了笑,“赵掌柜言重了,既然是误会,那便没什么可歉疚的。”他偏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霞,神色中露出些许怜悯,再开口却只字未提,“我不过是跟二爷开个玩笑,来请二爷喝杯茶的。”
杜犹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时有些警惕。方才出事,他这才明白庄家所谓的教训这小子指的是什么,一时又是羞愧又是不耻。可他尚未开口便被店主抢了先,赵掌柜急着摘清自己,他却也不想背黑锅,四海居要保诚信,他的凌虚斋也不能落下坑蒙拐骗的臭名。
这少年来历不明,善恶难辨,让人一时难以捉摸。
“既是如此,四海居这边为二位腾一间上好的包房……”
“那倒不必,”少年竖起一根手指,虚空指了指上面,“我早已订好了房间,不过是下来招呼二爷一声,不想倒是给贵店惹了点麻烦。”
店主看了眼杜犹,心道这二人看上去也不像认识,至少并不熟悉,但既然他有意和解那就再好不过:“阁下哪里的话,若不是这番下场,某店中不知要被这些没脸的人构陷多久。也幸而是阁下这般好气量,不然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
那少年订好的包房在三楼,他走在前面,步履轻盈,一言不发。
杜犹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在赌场的时候,店主一定要送他们一壶上好的紫笋茶,少年推拒一番,却还是把房号报了出来:在他的店里,即便不说,也能轻易知道。他有意示好,少年也便不再推辞。
上楼的时候,杜犹忍不住问他的姓名——折腾半天,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却直接道出名字请他喝茶,直到此刻他的心都高高悬着。
那少年头也不回,稳稳地踩着步子,语调平淡地吐出两个字:“虞齐。”
不带一丝的客套,也听不出善恶。
杜犹又忍不住开口:“某记xìng不好,不甚记得何时同阁下见过。敢问阁下有何事与某相谈?”
说话间已经到了包房门口。这包房是四海居最好的包房之一,周围进出走动的人也多衣着光鲜,不似赌场里面鱼龙混杂。杜犹晨起时没来得及换衣服,又在下面混了一身汗臭,饶是他脸皮够厚 ,此刻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