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明显的不自在。
虞齐的手已经挽起珠帘,却还是回头说了句:“有个故人要同你见面。”
故人?杜犹带着好奇跟着进了包房,刚踏入两步虞齐便旋风一样折返了出去,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这是杜犹一直没有见过的。
“这个房间里的人呢?”
送茶的跑堂“哎呦”一声,好不容易稳住茶盘,声音打着颤:“客官您说什么?”
虞齐放下揪住的衣领,忍着急躁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这个房间的客人呢?”
跑堂语声战战:“大半个时辰前小的送了一壶茶进去,因为客人不让打扰,后面就再没进去,至于去了哪里小的实在不知道啊……”
杜犹能看出他在压抑怒火。“你记得模样,赶紧让人在周围找找,不要声张。”
跑堂连声应着跑了下去。
杜犹跟着虞齐进了屋内,提高声音连问了两句他也只是不答,在屋内急躁地走动。
屋内的窗户开着,半晌,他突然跑到窗前,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终于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又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杜犹被磨得没了脾气,明知他不会开口却还是忍不住问:“可是找到人了?”
虞齐却出乎意料地给了面子:“嗯。”
杜犹无语,只能脚步匆匆,勉强跟上。
四海居处在白露街和四方道的jiāo汇处,前面和西江隔了条白露街,沿着四方道拐过去,后面则是一条颇为宽敞的巷子。不少小商铺商贩在此搭棚营生。
行人稀稀拉拉。
虞齐步履轻快,速度却不慢,杜犹勉强才能跟得上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处竖着幡子,上画yīn阳鱼,写着“济世仙人”的摊子时,终于恍然大悟。
摊主是个瘦竹竿一样的山羊胡道士,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正捻着几根稀疏的胡子跟人打双陆。
这道士杜犹知道,长年在这边摆摊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道士,别人问起常吹嘘自己是袁天罡同门,嘴里说的也没个准,倒是经常跟人瞎侃。
摊前端坐着与他共玩的是一个女子。牙白色的襦裙,上搭一件黛色云罗半臂衫,发髻上斜chā着一枚玳瑁梳子。
看衣着是个贵人。
偶尔有些途径兴禾的小姐,不谙世事,不知深浅,喜欢在这种摊上问卦看相,问的也多是姻缘夫君之类,乐于听这野道瞎扯,这位却不知怎的,不问姻缘,竟跑来同他玩起双陆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野道诓骗地把他奉若知音了。
杜犹一边腹诽着,一边跟着虞齐靠近摊前。他无意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她正把一颗棋子移出棋盘的,眼看着马上就赢了,哪知这无意的这一眼却让杜犹险些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
他强自保持着面上的镇静,心里却煮沸的油汤一样zhà得天翻地覆。
我的娘,真的是大小姐!真的是她!她怎么来了兴禾?她来做什么?
摊子本就不大,一张棋盘几乎占了全部地方。仅剩的一点儿空地上放着油纸包的两个包子。
包子尚温热,闻味道应是蟹黄包。
虞齐伸手拿起包子,打开油纸仔细闻了闻,二话没说便咬了下去。他吃得并不粗鲁,却几口间就消灭了两只包子。
到他吃完,大小姐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见他吃得唇色反光,两腮鼓鼓,她生气地把手里的骰子扔在一边。
“你不能吃这个,你知道的。”他挣扎着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来了个先声夺人。
她准备好的话一下子给噎了回去。
杜犹看得目瞪口呆。
“令弟很是体贴呀”,姓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