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吓了一跳,看着她突然犀利的眼神,面上竟也能奇迹般的保持着镇定,他慢慢放下手,重复了一遍:“这是你的佩剑吗?”
林默语挽剑的动作很是流畅潇洒,齐煜却觉得有些违和,他觉得舞刀弄qiāng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应该出现在平时总是从容和缓的她身上。
他又问道:“你会剑术吗?”
她手腕一转,把剑柄朝向齐煜,示意他收起来,面上又恢复了平静散漫:“吓唬你而已。我是个弱女子,剑术什么的,其实一窍不通。”
她说的有理,齐煜却突然想到了自己站桩时每每被踢倒的狼狈相-----这感觉让他郁闷了好久,他瞬间有些崩溃地感叹道:“一窍不通你次次都能把我踢倒!”
“因为你功夫不到家啊。”
“我已经很努力了!”
“那就是因为你太笨了。”
“可宁先生都说我进步飞速!”
……
林默语耸了耸肩,她扬眉看着齐煜被堵得一脸悲愤,几番对视间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齐煜初时还愤愤无语,看她难得笑得开心,慢慢也平复下来,有些沮丧地道:“我知道自己现在连宁先生的万分之一都够不上……”
林默语笑得咳了起来,她努力平复呼吸,对齐煜摆摆手,“不逗你了……你去藏书楼二层医书那里,就是楼梯右手边第二排书架,找一本《针灸甲乙经》的书。”
“哪里不懂,可以向阿行请教。等你全部看完弄明白了,就知道我是怎么让你趴下的了。”
“你其实是踢到了我的哪个穴位吗?”
“是足三里,你这不是知道吗……”
齐煜并不知道,他只是想起了幼时风寒,父亲找来的那位老大夫yào也没开,只在他身上几处地方按揉了一番,几次之后他的风寒就好了。那时他才知道,看似不相关的部位实则由穴位互相疏通,巧妙运用,既能治病,也能致命。
齐煜垂首还剑入鞘,将短剑还给林默语。
她收了笑意,目光凝在剑上,好一会儿没有伸手去接。
看她想得入神,齐煜忍不住开口打断她:“需要系回去吗?”
她顿了顿,似是下了决心 :“今日是你的生辰,就送你了。”
齐煜有些高兴,又有些意外的忐忑不解,“这是你的佩剑吧?而且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开始学剑术。”男人皆爱兵器,齐煜也不例外。他又忍不住上下端详了一下剑身,即使之前不曾涉猎,他也能看出这剑绝非凡品。
林默语重新躺下,“放在我这不过也是浪费,何况阿行早晚也会教你。”她偏头看了一眼,“你要好好使用,尽心养护,不要委屈了它。”
齐煜看出她很是珍重,却也没有再拂她好意,郑重地道了谢。
她不再言语,只侧身向内,阖眼休憩,没了jiāo谈下去的意思。
齐煜犹豫片刻,帮她放下纱帐,持剑退出了卧房。
中饭之前,宁世行带着一身暑气赶了回来。
从初见的那日起,齐煜便觉得,宁世行并不喜欢自己,或者说,对于林默语留下齐煜,他并不十分认同。对于教习齐煜一事,也只是因本人严守道义,言必信,行必果,实则本人并无多大热情。
可几个月的指导,齐煜明显感到他日渐温和。这日更是言谈细致,多了些往日少有的耐心。
对于穴位和剑术的学习也作了明确的表示,不日就会教他。
齐煜心下了然,愈加感激。
一觉醒来,林默语的床头多了一把匕首,她认出这是齐煜之前防身的那把,是他当时仅有的财物。
匕首下面压着一张字条:这是回礼,它会代替那把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