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个心黑,”徐九英道,“怎么养出来的儿子这么弱呢?”
颜素想了想,苦笑道:“兴许正是父母太强,孝惠帝才如此柔弱吧。”
徐九英担心道:“青翟这么爱哭,你说以后会不会和那个刘盈一样啊?”
“陛下年纪还小,”颜素安慰道,“奴看陛下天资还是很聪敏的。不过陛下将来肩负天下,早点磨磨xìng子,学点治国之道没有坏处。”
“这个……我可不拿手。”这是徐九英最头疼的事。
颜素一笑,不失时机道:“太妃可以和太后多商量,一来太后参政,必有心得;二来也好选几个饱学之士教导陛下。”
徐九英还没说话,陈守逸却笑着chā口:“怎么,三娘觉得在这件事上可以信任太后?”
颜素神色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很快若无其事道:“太妃与太后是盟友,有什么不能信任吗?”
“三娘前几天教了我句话,”徐九英也道,“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觉得说得挺对的。何况太后读过的书确实比我多嘛。”
“这倒是真话,”陈守逸道,“太妃压根就没读过书。”
徐九英捶了他一下。
陈守逸笑着受了,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颜素。
颜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了头。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没逃过徐九英的眼睛。她有些疑惑,这两个人这几天怎么一直眉来眼去的?对了,陈守逸好像说过喜欢知书识礼的女人。宫里除了太后,最知书识礼的可不就是颜素。难道这厮看上三娘了?
徐太妃觉得自己悟了。
☆、第11章 延英
二月初五是太后第一次听政的日子。
虽说是临朝称制,然国朝数代以来,君主都只在延英殿(注1)裁议政事,常朝反倒不再重要。如此成例倒省了太后不少麻烦,只需在延英殿增设屏风数扇,即可在此奏对议政。
太后进入延英殿时,一干人等都已恭候在内:众臣、赵王、神策中尉及枢密使。神策中尉和枢密使各有两人,皆属北司。神策中尉掌兵,拱卫京畿;枢密使参掌机密,都是极紧要的职司。此时四人虽与南衙重臣同聚一堂,却都单独坐在一旁,很有些泾渭分明的意味。
众人见太后驾临,纷纷起身行礼。太后客气地免了他们的礼,在屏风后坐定。
人都到齐,便可开始商议正事了。这日要决定的事有三件:
第一件是新帝郊祀。以往新君即位,多在次年正月改元并举行亲祭,以示敬祖法天之意。这次幼帝即位,虽已改元永和,却还未行祭礼。好在国朝祭礼都有典章、成例可循,虽然天子年幼,许多地方需公卿代行,却并不是多繁难之事。这件事并无多少可以争议之处,因而进展顺利。
第二件则是赵王参政一事。早在这日以前,太后便由枢密使向几位宰辅传达了尊贤亲亲的意思。虽说元宗之后对亲王诸多限制,但国朝初年却有不少亲王涉政的事例。如今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任用宗亲也是世间常理,再加上众臣多与赵王相熟,对此都没什么异议。这件事也很快有了定论。
这第三件事却有些烦难。说来也不算大事,不过是近来查出在京诸司公廨本钱有所亏空。数目并不算多,这几年财赋尚算稳定,倒不是多大的负担。只在议到如何管理诸司食利本钱、杜绝弊病一事上,诸臣有所分歧。
一派认为可由诸司三官通押,有案可查,既能避免本钱散失,也减少官员鱼ròu百姓的机会;另一派却认为,共同押判之法国朝废弃已久,早失其用,此时重新引入,徒增冗繁,且未见得有所效用,倒不如设官专知其事。双方各自引经据典,辩论不休。太后纵然精明,却不了解诸司的本钱运作,一时拿不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