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看准时机出来打个圆场,得了实惠不说,人人还要赞声贤德。你说我干嘛抢着丢人现眼?”
陈守逸轻笑:“所以说太妃选择盟友时有些轻率了。”
徐九英猛的把腿抽回来。陈守逸抬起头时,徐九英的头已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尖。惨白的脸在他眼前骤然放大了好几倍。
“那要有得选才行,”徐九英忿忿道,“朝臣、宗室,哪个肯搭理我?就算是我身边的人,除了三娘也没一个可信。我还能怎么选?”
陈守逸“咦”了一声,笑着分辩:“奴怎么记得当年太妃亲口说过相信奴的话?”
“我说过?”
“自然说过。”
徐九英转了转眼睛,没好气道:“那是我瞎了眼,挑中你这么个坏胚,又jiān又滑,嘴还那么dú,我吃错yào了才会信你!”
陈守逸微笑听她控诉,甚至还有闲暇在她说得口干舌燥时擦干净手,将几上还温热的杏酪殷勤奉上。直到徐九英对他的责难告一段落,他才笑着开口:“奴婢什么时候嘴dú了?”
“还说没有?”徐九英不接杏酪,瞪着他道,“上次是谁说我连北里的女人都不如的?”
北里是都中狎妓之所。徐九英家贫,十二三岁时差点被父亲卖到那里。她难得和陈守逸说起少年时的辛酸往事,得到的回应却是她连倡女都比不上,难免耿耿于怀。
“那是太妃说令尊还有一点良心,”经她提醒,陈守逸也记起旧事,微笑复述当时的对话,“到底没把太妃卖进北里换酒钱,而是送进宫来当了宫女。奴说妓中佼佼者皆擅歌令辞赋。太妃为宫女时也受过内文学馆几年熏陶,却不见太妃多识得两个字,可见天资着实有限。如此愚钝的资质,恐怕是北里的人不肯收,而不是令尊良心发现。奴婢这是陈述事实,可不是有意刻dú……”
话音未落,徐九英已经抢过他手中的银盏,将整整一盏杏酪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第6章 东平
屋内炉火正盛,窗前瓷盆内一株高达数尺的海棠花树枝叶茂密,枝头已有数朵浅粉色花朵绽放。花树旁边的几案上有温酒一壶,鱼鲊一碟,酒盏两个。
一双修长的手拿起酒壶,向两个白瓷酒盏中徐徐注入温酒。
酒盏七分满的时候,那人放下酒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接着,微含笑意的男声响起:“想不到冬天竟然也有海棠盛开呢。”
坐在对面的赵王恭敬回答:“昔年以炉火温气培植,但总嫌花叶稀疏,赏之无味。去岁某参阅典籍,在骊山坑谷建室,以温汤灌溉,总算养出几株好花来。这是今年第一盆开花的西府海棠,特送来恭贺先生乔迁之喜。”
“大王客气了。”
“先生说哪里话。若非先生指点,当年戾太子作乱,某未必能保得住xìng命,二郎也不会得先帝青眼。此次也是先生一语道破玄机,某才能与太后周旋至今。某知先生不图富贵,只好以花树聊表敬意,还望先生笑纳。”
“那崔某便却之不恭了,”男人停了停,又道,“听说元月以后太后便要临朝听政了?”
“是,”赵王心情甚是愉悦,“太后也答应在那时授某参知政事的头衔。元宗以后,亲王正式参政还是头一次呢。”
“看来进展顺利,那么太妃那边……”
赵王摇头:“暂时无有头绪。先帝在世的最后一年几乎一直由她伴驾,哄得先帝给她一道密诏不是不可能。某在内宫耳目有限,打听起来多有不便。反是犬子几年前曾在宫中住过一阵,也许知道些内幕。某已给他发了帖子,这一两天就该有信了。”
“如此便好。消息确实以前,还请大王按兵不动。”
赵王点头称是。两人又说了些朝中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