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嚣张几天’的表情才对。”
陈守逸“噗”一声轻笑,扫了一眼四周的宫人,见诸人都配合地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言不由衷地夸道:“太妃神机妙算。”
徐九英哼一声:“他那点心思又不难猜,我自然会算。我还算得出太后和他怎么说的呢。”
陈守逸挑眉,旋即笑道:“愿闻其详。”
徐九英将手上冻得有些硬的蜜枣扔回宫女捧着的食盒内,漫不经心道:“她定是和赵王说,先帝不可能不为青翟打算,临死前必然要做些布置。这些布置怕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在弄明白我手上有什么筹码之前,杀我太过冒险,不如等一阵,准备充分了再动手。”
陈守逸点头:“像是能说服赵王的话。”
他扫了一眼四周,见在场的宫人都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便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道:“天凉了,太妃还是回去罢。”
徐九英伸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戳,用微带不满的表情对他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手上握的东西是什么?”
陈守逸含笑反问:“奴自然想,但是太妃会告诉奴婢么?”
徐九英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转,收回手,冷冷道:“当然不会。”
陈守逸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徐九英打量他的表情,心情瞬间转晴,一边在陈守逸的袍子上擦手一边笑道:“谜底揭得太早就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说罢,她转过身,吩咐宫娥:“回去罢。”
宫人们跟在她身后鱼贯而行。陈守逸落在最后,对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徐九英直到诊出身孕才算在宫中得势,说不上根基深厚。她身边的人并不全都可信。今日这么多宫人在场,只怕她的话很快便会泄露出去。明天宫中就会议论纷纷,猜测先帝到底给徐九英留了什么护身的东西。
“谜底,”他喃喃自语,唇边浮起一丝莫测笑意,“先帝么……”
***
“先帝?”萧索院落里,昏黄的灯影在破败瓦舍的纸窗上映出一个清瘦的男人身影。
天寒地冻,赵王却毫无怨言地立在门外,恭敬道:“太后说,陛下是先帝唯一留存的子嗣,不可能不为他谋划。今日徐氏见她颇有底气,只怕先帝为她留了后手。太后不敢轻举妄动,才先拿话稳住了徐氏。先生以为太后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屋内男子的笑声响起:“半真半假。”
赵王皱眉:“还请先生明示。”
“大王看不出来么?”屋内人不疾不缓地说道,“太后打的是左右逢源的主意。”
赵王失声:“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屋内人挑了挑灯芯,在跳动的灯影中续道,“若是先帝当真为太妃留有遗策,太妃便有了与大王相争的实力。不过陛下出生到先帝去世不过短短两年,在此之前先帝已然接受东平王继位的结果。某料想这两年间,先帝不大可能做出万全的准备,太妃手上的筹码顶多与大王维持均势,否则她不必等到现在才向太后言明。试想大王与太妃相持不下时,谁会起决定作用?”
赵王不得不承认:“是太后。”
“不错。太后现在既不能像大王一般接触朝臣,又不像太妃有先帝护身,只有维持现两虎相争的局面,她才会举足轻重,不致被大王和太妃踢出局外。这个时候,她不会允许大王对太妃下手。这招杀母立子,大王走得不是时候。”
赵王惭愧低头:“先生教训得是,是某急躁了。现在某应作何对策,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屋内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踌躇片刻后才道:“均势局面迟早会有打破的一天。某想太后也心知肚明。她要维持自己的优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她选择一方合作,要么自己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