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重新将墨镜带好,紧紧攥着那串小铃铛重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出租车没有开往厉绍南的隐秘住处,反而驶向了南城小镇。
司徒透曾经和尹秀澈一起住过的地方。
警察早已经来看过现场,警戒线也早已经解除,这里也没有人再来。
本是炎热的夏天,司徒透站在屋子中却感觉到隐隐的寒意。
屋内地上已经变暗的血迹似乎在提醒着她当初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司徒透蹲了下来,伸出手来轻轻抚过那片血迹,眼前浮现出尹秀澈那张清秀的面庞,他总是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神情似水,嘴角似笑非笑。
那样美好的人,实在不该被别人用这种方式毁灭。
她紧紧咬了咬牙,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秀澈,你放心,我不会再哭了,我会为你,为孩子讨回公道。”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司徒透眉心微蹙,猛然回头,发现聂明瑛正失魂落魄地倚着门框,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一双红肿的眼睛像杏核一样。
“明瑛。”她声音颤抖着唤聂明瑛的名字。
聂明瑛微微抬起眼皮,眼睛空洞地看了一眼司徒透,将手中挎着的篮子放到地上,语气平静到可怕,“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好,今天是秀澈的头七,我来陪陪他。”
司徒透看着她将篮子中的贡品拿出来摆好,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轻咳了两声,“明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难受就哭出来。”
聂明瑛递了一叠纸钱给她,惨淡一笑,“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也很难过。不过秀澈能够在今天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司徒透睫羽低垂,“我一直想向你解释清楚的,我和秀澈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说过了,不会怪你。”聂明瑛添了张纸到火堆里。
“我说的是实话。”司徒透按住聂明瑛的手,“那天纪柔用你的安全要挟我,目的是想让我亲口说出那番话,让厉君措和你误会我。”
聂明瑛眉心微蹙,双目抬起,与司徒透那双剔透的眼睛相对,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我一直误会你了,”她张了张嘴巴,缓了一会儿,“这件事情厉少知道了么?要赶快和他解释清楚啊。”
司徒透将手收回来,十分淡定地又燃着了一张纸,跃动的火焰热得她睁不开眼睛,“一次又一次,他不会再相信我了。况且现在他是不是相信我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孩子没有了,我和他也再不会有任何机会。”
边说着,她放在口袋中的另一只手紧了紧,里面是那串小铃铛。
聂明瑛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再也无暇顾及他人,将最后一张纸燃尽,她站起了身来。
“小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知道你不会逃避的,以后的路或许会很难走,你要多保重。”她的语气颇有些沉重。
司徒透冲她微微点头,看着她再次失魂落魄的离去,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将面前的火熄灭,司徒透的目光落在了床边那只还未完成的小木马上。
那天晚上,尹秀澈用他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刻画过它,想将它作为一个爸爸送给孩子的见面礼。
司徒透将小木马拿在手里,手指轻轻抹了抹上面还未打磨平滑的棱角。
短短一周的时间,如今物是,人已非。
拿着小木马,她走出了门,在附近的茶园中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用双手在地上挖了一抔土。
然后第二抔,第三抔……
直到双手沾满污泥,面前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她将小木马放在坑里,重新将土埋好,又堆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