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喝了一大口,却又因为着急,不小心呛到,整个人不停地咳嗽,眼泪都快要咳下来。
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手帕,司徒透边咳边抬头,看到厉绍南正拿着一块手帕盯着她看。
她连忙接过手帕,扭过头去,擦了擦嘴巴,又咳了两下才转了回来。
朱老伯就在这个时候,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炖猪ròu走了进来。
将猪ròu摆上了小方桌,他又转回身在黑油油的小木柜里面找出一瓶烧酒,然后也坐到了小土炕上,“这吃猪ròu啊,就得配上这自家酿的高粱酒才够味儿!来来来,都尝尝。”
一边说着,朱老伯一边拿过厉绍南和弘彬面前的碗,给每人倒了满满一碗。轮到司徒透,她本想开口拒绝,却只听朱老伯说道:“天这么冷,喝点酒也好暖和暖和,小透是姑娘家,就喝半碗吧。”
兴许是感染于朱老伯的热情,司徒透微笑着递过了碗,再没推辞。
此时的小火炕已经越来越热,几个人围着桌子而坐,吃吃喝喝,原本有些破败寒冷的小屋,此时却显得有些热闹温馨了。
朱老伯已经在倒第三碗酒,或许是因为喝得有些多了,此时的话匣子挡也挡不住,其余的三个人话都不多,全程在听朱老伯东拉西扯。
朱老伯抹了一把脸,又回忆起往事来,“我是从小看着小南长大的,他妈妈死的早,我看着他一个娃子太可怜了,那时候穷啊,我就经常把家里的饭匀出来一些给他。好在现在小南长大了,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
司徒透端着酒碗,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厉绍南。显然朱老伯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南现在已经绝非普通人能及。
司徒透却更加讶异于那日在雨中,尊贵到仿佛天上的神般的他,竟然有一段那样艰难的过去。
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朱老伯口中的那个人不是他。
甚至连司徒透也怀疑对面的男人根本不叫什么小南,这样显得有些亲昵的名字,实在不应该属于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
朱老伯又喝了一口酒,说到了兴头上,“那时候,这里的孩子都欺负他,骂他是私生子,野孩子。”
厉绍南的表情微变,将碗中的酒饮尽,语气变得有些疏离,“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些别的。”
对他来说,那几个字似乎成了他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朱老伯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话说的有些过了,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喝酒。
可是一直坐在旁边听朱老伯讲话的司徒透却突然开了口,“就算是私生子又能怎么样,我并不觉得这样就矮别人一等,人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以后要怎么活。”
厉绍南眼睛一眯,看向司徒透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冷漠。
朱老伯嘿嘿一乐,“一晚上没听到这小丫头开口,一开口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司徒透低着头,“因为我就是。”
因为她是私生女,从小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厉绍南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酒碗,削薄的嘴唇轻抿,听着司徒透的话,若有所思。
酒足饭饱,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几个人这才提出要回去。
朱老伯本想开车送他们,却被厉绍南拒绝了,“您早些休息吧,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那边就能拦到出租车了。”
秋天的夜晚寒意袭人。
司徒透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根本没有多喝,可是凉风一吹,整个人还是有些站不稳。
身边的男人扶了她一把,冰冷的眸子因为喝过酒,显得有几分迷离。
司徒透经过方才,已经不似最初那样紧张,她冲男人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