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条笔虽然制作方便,但是字迹粗大,十分浪费纸张,且炭灰多抹几次便渐渐褪色,不易保存,鹅毛笔就方便多了。
因此趁着罗白宿给汤县令写信的机会,她用鹅毛笔将以前的帐本又重新誊了一遍。
方氏看到她拿了一枝鸟羽装模作样地写字,十分好笑:“你这鬼丫头,就你爱作怪。”
“这样省纸张。”罗天都头也不抬,认认真真地誊写了一遍。
罗白宿倒是对她手里的羽毛笔十分感兴趣,拿了一枝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又沾上墨水试着写了两个字,到底因为笔杆太细,用不习惯而作罢。
“小孩子的手小又细,倒是可以用这羽毛笔,只是这样腕力都练不出来,反而不利于日后练字。”
罗天都抬头,朝着罗白宿笑道:“我又不用去考状元,字写得好与坏都没有多大关系,只要我自己看得明白就成了。”
罗白宿一想也是,姑娘家的又不能参加科考,字写得好不好,意义不大。
不一会儿,罗白宿的信就写好了。罗天都接过来,看了一遍,像上回的信一样,信里头详细写明了云薹的育苗,栽培,施肥情况,以及产量、出油量,等等。仍是中规中矩,连一句巴结讨好的意思都没有,也没有为自己邀功的意味。
罗天都不由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家老爹这样的xìng格,究竟适不适合考科举进仕途。
这样耿直不懂得抓住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人,真的适合在朝堂为官吗?
不过,她偏过头,望着罗白宿略带几分儒雅的面孔,想道,说不好这个世道,就是需要几个像她爹这样一心做实事的官员也说不定。
第二天,罗白宿将新榨的菜油,装了一小罐封好了,连同书信一起托人送去了县衙。
罗白宿将信送出去之后,一家人便将这事忘在了脑后。
罗家一共榨了四百多斤菜籽油,最后自家商量好了留七十斤,多的都卖了,一共卖了十七吊六百文。
方氏拿到钱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她辛苦劳作了半辈子,这还是第二回手里超过十吊钱,第一回是去县衙做米粉,汤老太太和汤夫人赏了十八吊钱,这回却是真真正正自己种地得来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罗天都也很高兴。十七吊钱,加上方氏手里应该还留着两吊左右钱的样子,算起来一共还有十九吊钱,罗白宿赶考的盘缠无论如何都是足够了的,剩下的钱她想买头耕牛,就是不知道这边牲口的价钱要多少。
第60章 辈分乱了
“娘,现在买一头牛该要多少钱?”罗天都问方氏,这些事自然还是要问方氏比较清楚。
“那要看是小牛崽还是成年黄牛,价钱差很多。”
“小牛崽多少钱?成年黄牛多少钱?”
“小牛崽三吊或是四吊钱吧,壮年的成年黄牛七吊钱。”方氏奇怪地问她,“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娘,咱家现在也有二十多亩田地,我想着是不是也该买头耕牛?”罗天都慢慢地道,“要是咱家有耕牛,爹帮着爷爷家种地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拉犁把肩都磨破了,以后自家种地,也轻松些。”
方氏盘算了一下,十九吊钱,除去罗白宿赶考的盘缠,再买头耕牛那也是完全足够了,于是问罗白宿:“孩子他爹,你看呢?”
罗白宿点头道:“家里田地多,买头耕牛是要紧的事。”
方氏于是拍板定案:“那行,明天我就去牙行,打听看谁家有黄牛或是小牛崽卖。”
罗天都挂心着罗白宿秋闱的事,觉得罗白宿该闭关认真温书了,就像现代考试那会,都会有个考前冲刺阶段的,于是道:“从今天起,以后家里地里的事,爹都不要cāo心了,安心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