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已十分不耐烦地斥责道:“何方施主,不尊道规,随便冲乱经文,道祖大慈大悲!善哉!善哉!”说着五体投地磕了一个头,又念下去。 孙达得的眼中,看到这种情景,心头冒火,高喊一声: “我们有任务,别装蒜。” 杨子荣赶急挥手阻止孙达得的粗鲁。 老道把白眼珠向孙达得翻了两翻,理也没理,继续念他的经。 杨子荣把手一挥,两人走出殿院。 “妈的,这个老狐狸,真气死人。”孙达得边走边说。 “不能来硬的,老孙!我在这先监视,你快去接二○三,天快黑了,雪也大了,怕他们一时找不到这里。” 孙达得抬起长腿,向原路奔回去。 杨子荣披着越来越大的落雪,小心地监视着庙的四周。 天色渐暗,庙里仍传出木鱼梆梆和喃喃念经的声音,陪着这心急如火的侦察英雄。 天昏了,庙里咚咚咚三声暮鼓,当当当三声晚钟,结束了老道的经声。 孤庙寂寂,山谷空空。人民的侦察兵,像一只雄鹰,监视着这深山的古刹。
第一一回 老道失算
老道的修善堂里,摆设得那样阔绰,条山、对联、供桌、香案、太师椅、对八仙、木鱼、钟磬、笙管、笛箫,都安置得十分得体。屋里烛光辉映,香烟缭绕,一派仙风道俗,看来十分雅致。 少剑波温和地向老道宣传了我党的宗教政策,并对杨子荣、孙达得两人为执行战斗任务的急躁做法,表示道歉。 “我们这两位同志,为了捕捉杀人凶犯,进庙来时粗鲁了些,特向您道歉。不过我们的同志,出身工农,素不悉道门经坛规则,俗话说,‘不知者不怪’,这一点还请道长原谅。” 老道脸上的肌ròu抖动了两下,满脸不悦地瞅着门外纷纷的落雪,拉着长腔道: “正身修心,是道门的成规;克己服理,是道门的品德;普渡众生,是道门的义务;不伤生灵,是道门的戒律。” 他这几句冷冷的自表经,是向小分队来表白他是一个大善人,接着他慢慢转动一下他那胖得差不多和头一样粗的肥脖子,指着刚才在三清殿上抱孩子跪经的那个城不城、乡不乡、商不商、农不农的女人道: “这位善女,三十二岁的初生子,被妖魔伏身,摄去了他的魂灵,许下三天大经,从六十里外,冰天雪地,赶来跪经,哼!”老道的脸上有些气愤,“今天是头一天,就碰上贵军的那两位,将经文冲得大乱,这真是天大的不幸。” 那个女人脸上,顿时露出一阵急躁的表情,哭丧着脸,“师傅,我这孩子的魂灵,是收不回来了吧?” 老道不答,只是连声自语:“造孽!造孽……” 少剑波又再三道歉,并安慰那个女的道:“我们队里有位医生,等她来了,给您的小孩看一看。” 老道和女人听了这句话,突然显出一阵惊恐的神色,眼里shè出一种担心而畏惧的神情,盯着少剑波。他俩的这个表情却引起了少剑波的注意,少剑波用眼角瞟了一下那女人怀中一动不动的孩子,又瞅了一眼老道,复又满脸赔笑地安慰着那女人,一再表示医生来了,定给她孩子看病。可是少剑波越说给孩子看病,那女人就越加惊恐不安,把个孩子越抱越紧,两只胳臂就像痉挛一样,往怀里硬抽。 老道这时却恢复了平静,向着那女人一笑,“太太!求道不求医,求医不求道,医者治病靠yào力,道者治病靠神力,医道两门,水火不相容。你是求医呢,还是求道呢?你是信yào呢,还是信神呢?太太!由你自择。” “我向来信神不信医,”那女人好像轻松了些,“我孩子的病已经请过三个医生也没治好,医生只能治个头痛脑热疮疥癍疖的,孩子失了魂,他怎么能治得!师傅,我还是求你老人家,修修好,给孩子收魂吧!” 少剑波细细地琢磨了他俩的这段的表情和对话,心想: “这是老道反对科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