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国母,还有年仅八岁的太子德芳,总算先皇的亲人吧尹你称帝也罢,临朝也罢,怎么对我母子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口口声声还说什么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既然先皇尸骨未寒,你就这样对待他的遗孤,你还有半点情义吗?有朝一日,九泉之下,我看你有何脸面去见胞兄!”
“皇……嫂……,你.你……”赵光义被贺后骂得满脸通红,却又答不出半句话来。
有人会说:金鞭王呼廷赞携鞭上殿,为的就是镇压反对者。此时此刘,他怎么不出头?看官:呼延赞心眼再笨拙.他也不敢鞭打国母和太子。就连龙袍加身的赵光义,也不敢下这道命令,第一,贺皇后毕竟是他的亲皇嫂,德芳是他的亲侄,骨由之情,人皆有之。第二,那母子是什幺身份?如今满朝文武,甚至帘外大吏,多数还是先皇的忠臣。自己刚刚称帝,若把先朝皇后、年幼太子处决,朝野重臣肯定就反了!那么,大宋的江山社稷,还能归为己有吗?这第二条尤为重要,丝毫不能马虎大意呀。
贺皇后见赵光义张口结舌,以为他自知理亏,不由冷笑一声:“嘿嘿,我的话说完了,请问皇上,是放我们母子走呢,还是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皇嫂言重了。”赵光义冷静下来。“您是大宋朝开国皇后,又是万民敬重的国母。别说在金殿骂我几句,就是令朕脱袍让位,朕也不敢争辩。但是,朕有几句话。必须讲在明处,省得落下不白之冤。首先,大行皇帝在养病之前,曾传过圣旨:除了军政大事,一律不准进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他在垂危之际,曾传我一人去过未央宫,这是为什么?勿须赘述,大行皇帝已经把我视为辅佐太子的首席摄政王,朝中军政大事,我这首席摄政王该不该管?若该我管,那么,夜入未央宫,将这些军政大事向皇帝及时禀奏,这又有罪没罪?如果说有罪,朕甘愿伏法!”赵光义说到这里,看了看贺皇后,他见贺皇后默默不语,又接着说道:“皇嫂既然不怪罪,朕就要直说了。昨夜晚间,朕去来央宫。当时,除朕之外,先皇身旁确无他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先皇驾崩了。俗话说‘富贵由命,生死在天’,想必先皇的寿数到了,难道他之驾崩也让我负责任吗?我倒要请问皇嫂,世上最亲者莫过于夫妻,我皇兄xìng命垂危之际,皇嫂您到哪里去了?莫非守护病人者有罪,贪图安逸者反而有功吗?”他这话好厉害呀,问得贺皇后没法回答。“嘿嘿,皇嫂呀,您刚才曾经怪我,匆匆忙忙入统大位,为什么不向您及太子打招呼?是呀,朕确实粗心大意了。我只是以为,大宋朝江山得来不易,蒙先皇遗诏,传位于朕。朕要尽快办理国家大事.才不负先皇的期望。谁知皇嫂把向私人打‘招呼’看得这般重要。早知如此,朕就该把国家大事统统放下,先去拜见皇嫂。也省得您怒气冲冲、带着太子赶来骂殿呀!”这番话更厉害了。弦外之音:你这当皇后的沽名钓誉,只顾自己的尊严,不顾大宋江山!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有几位耿直的忠良忿忿不平:当今皇上欺人太甚,贺皇后孤儿寡母,哪里是他的对手?尤其是东平王高怀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依仗驸马的身分,上前奏道:“万岁,都是一家人,你不该这样讲话。大行皇帝新丧,贺皇后说几句过头的话,你也该忍让才是。又何必……”
“嘿嘿,何必什么?说穿了吧,何必由我即位.还是让太子入主大统吧!”赵光义话中带刺,越说越难听。他以为:贺皇后必定翻脸,金銮宝殿会有一场唇剑舌qiāng。
谁料贺皇后却苦笑一声:“大行皇帝的圣意,谁敢违背?唉,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说着,从太子德芳的怀中取出一个封套,令内侍呈上龙案。
赵光义十分纳闷,展书细看。开始发愣,接着发呆,最后眼圈发红,几乎落下泪来:“王丞相,这是大行皇帝的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