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一卷山千峰迭翠,四周峭壁如削,山涧幽深,清泉潺潺,山势险峻,古木参天。一条羊肠小道,盘旋于峭壁悬崖之间,曲晦险危。若走这条小道,穿过一卷山得走上八九十来天,而且粮驮根本无法通过。除了这条盘山小路,还有一条坦途,当天就可绕过山脉。但这条坦途并非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走的,因为这条路被一座石门挡住,石门不开,灵猿虎豹也过不去,更甭说行人车马了。这座石门只有一个人才能开启,那人就是安民。安民和他妹妹安巧妹已在一卷山隐居五年之久。石门就是安民修的。说起安氏兄妹隐居一卷山,还有段故事可讲。
五年前,蔡京为铲除异己,巩固他朝中的地位,开列出一百二十个人的名单。其中大部分是武官,都是平素和蔡京大小有过过节的,也有的是和蔡京闹对立的人。蔡京把名单编定,送给徽宗御批。徽宗整天想的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就稀里糊涂把名单批了。蔡京把这些人一并称作jiān党,还要镌名刻碑。叫做“党人碑”,立于闹市街头,一是要借此警示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别起刺,二来也想引起老百姓愤恨。不明真相得人对这些人恨了,他蔡京的威望不就提高了吗?所以蔡京才想出这个损招。而且命令大宋国所有的重城要镇都要刻立“党人碑”。
太原府知府胡得望与蔡京私jiāo甚密,是蔡京的心腹之一。得到命令,立即按命行事,还要独出心裁,要刻一座两丈二尺半高的“党人碑”。刻这样大的碑必须要请一位能工巧匠来刻,所以胡得望就命人找到了安民。
安民心灵手巧,从小学的石匠手艺,什么石头在她手里刻牛是牛、刻马是马,真是活灵活现,手艺远近闻名,就是干了一辈子石匠活的老艺人在安民面前也像见着祖师爷似的,毕恭毕敬,不敢吹牛托大。在太原方圆百里,干石匠活的当以安民为首。
安民接了刻碑的活儿,干了半个月,碑刻完,就等着立了。安民有个讲究,凡是活计干完,比如说刻完碑,立碑的这一天,必须要把自己拾掇干净利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好似举行仪式一样,恭恭敬敬地把干完的活jiāo给雇主,再恭恭敬敬地把雇主给的钱接过来。所以安民赶回家换衣服。安民洗了个澡,让妹妹准备好明天穿的干净衣服。妹妹安巧妹随便问哥哥:
“活计干完了?”
“干完了。明天立碑。”
“是刻碑呀,刻的什么碑?”
“说是叫什么‘党人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碑大点。”
“既然叫‘党人碑’一定是刻了一些结党营私的坏人名字,是吧,哥哥?”
“妹妹真聪明。上边刻的都是人名。”
“刻的名都是谁呀?”
“头一个是司马光,还有韩忠颜,还有苏辙、苏轼,还有王献可、李备胡,还有。。。。。。,好多好多,一共一百二十个,我哪记得全呢?”
巧妹听完就急了:“哥哥,你做了件蠢事你知道不?”
“咋了?我错在哪?”
“碑上刻的都是些啥人你一点不知道?司马相公那是个忠良之臣,苏辙、苏轼都是好官,大文人,明摆着是jiān臣陷害,你把他们人名刻上,百姓见了连你一起骂!哥哥你要遗臭万年呢!”
“哎哟,糟糕,糟糕。我哪知道碑上刻的尽是这样的人,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能干!如今已经干了怎么办?对,我能把人名刻上,就能把人名再铲下来!就这么办,我不能留下一个万人骂的恶名。”
当夜安民重又回去,把碑上的人名铲的一干二净,回到家中收拾起东西,带着父母、哥嫂、侄儿、侄女连同妹妹,一家八口人连夜舍家出逃。第二天一早胡得望得知石碑被毁。气得火冒三丈,连忙打发人又去找安民,发现安民举家出逃。胡得望猜出准是安民将‘党人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