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杨满堂好生奇怪,不明白萧玉姣为何情绪不定。既然是来帮我,就是为我能够出师得胜,听她语气对我得胜又不太情愿,祝语说得勉勉强强,情不由衷。你究竟是想帮我还是不想?满堂在房中又侧耳细听了一会,门外杳无声息。推开房门一看,门外已人去无踪。门槛前边放着一只箭囊,满堂哈腰拾起,返身回房,在烛光之下,展目细细观瞧,心里为之而动。
这只箭囊做工极为精巧,牛皮面,囊口有镂花银条相绕。四周边,是驴皮条盘花绕节,密匝匝缝扎紧密。箭囊正中间,既没有绣兽面虎图,也没有绣水浪星天,绣的乃是一白一粉两朵出水芙蓉。白的洁如新月,粉的鲜嫩yù滴,水灵灵的两朵花活灵活现,呼之yù出。满堂暗自赞道:真是巧夺天工之手,这哪里还是装杀生shè命的利箭的兜囊,分明是姑娘闺房中的饰物!
是夜,满堂一宿没有合眼,颠来倒去琢磨不清萧玉姣的真实意图。天光放亮,四位小将、杨选和丰子雷早早都来到满堂的卧房。六个人个个眼珠子挂满血丝,眼眶子发青,嘴唇发干,看得出几位也是一夜没有睡好。
满堂见领兵管事的人都已到齐,便把昨晚萧玉姣深夜来访,指路一卷山,还留下箭囊的事讲述一遍。众人闻听各执己见,其说不一。孟威、焦猛说:“萧玉姣没安好心。她连太后和公主都杀,和大宋国的仇小不了,她能给你往好道上指?”高缜自有看法:“昨天在危难之时,萧玉姣挺身而出,仗剑相救,没有她,昨天的后果不堪设想。她若不是真心帮助咱,绝不能把剑横在她师父的脖子上来救咱们。既然那次是真心,这次也未必是假意。”呼延启鹏烦得不行:“在这待着也是白搭工夫,我看不如就闯它一趟,管它真假!”杨选摇头说:“不妥,现如今一刻千金,一旦误入歧途,麻烦就更大了。咱最好仔细商量商量,急着开拔不成。常言说,yù速则不达嘛。”启鹏说:“得得得,听你的,就求你一样,别跟我转文成不?”大家七嘴八舌,莫衷一是,拿不出准主意。
满堂说:“昨晚我合计了一宿,觉得萧玉姣好像称心多于假意。虽然她昨天求我放了她的师父,最终使咱去路断绝。然而她的初衷是顾念师徒恩情。她师父断咱去路的罪名,不该让她承担,也许她压根儿没想到她师父会如此心狠手辣。使我不明白的是,林灵噩所作所为是为报我刺了萧玉姣那一剑之仇,为什么萧玉姣反过来又阻止她师父害我呢?”
杨选取笑满堂:“依我之见,八成是萧姑娘看上你了。”
满堂也想开句玩笑解解烦忧:“求之不得呀!我如果有此艳福,还得烦劳‘您老人家’做个大媒呢。”
杨选笑道:“满堂你要真有这意思,‘我老人家’大媒真给你做定了。我杨选做事牢靠,你就等着娶这位漂亮媳fù吧!”
满堂说:“别逗乐子了。杨选,你的伤怎么样了?”
“亏着丰子雷家传独门‘金疮散’,神了!今天一早伤就封口了。再有一两天准好。放心吧,我的先锋官,我就是个‘老不死的’!”
满堂说:“‘您老人家’没事就好。一路上还得依仗‘您老’押护粮台呢。”
“别寒碜我了,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我可是现眼丢人了,‘双峰四老’真挺难对付。”
满堂道:“昨天的先别说了,重要的是要合计今日的路途。”
杨选点了点头:“依我说,萧姑娘确实是看上你了。她仗剑护桥,得有多大勇气?‘我老人家’眼光最灵,你听她的吧,没错!”
“好!”满堂决心下定,传下军令,兵发一卷山!
次日,大队人马过公鸡岭,又往西行,走了个把时辰果然如萧玉姣所言,到了一卷山山脚之下。满堂下令,人马停下,自己带着高缜、启鹏二人,直奔一卷山的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