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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彭澄向我承认事先她的确什么都知道,我们熟悉了不久,当得知我仍是一个人时,她就开始琢磨一件事,琢磨我和她哥哥之间的某种可能xìng。我说那你应该跟我说呀;她说她怕,怕破坏了我和她之间亲切随便的气氛,更怕万一不成,和我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她觉着她哥哥条件不是太好,结过婚,有孩子,工作也不理想,普通机关干部,没权没钱。但是那其间她一直在跟她哥哥热线联系,说我;她哥哥至今住在父母干休所的那幢房子里,有军线电话。她说她第一次跟她哥哥提到我时她哥哥就说见过我,并一丝不差地说出了我的名字单位和年龄。我颇为惊讶,说想不到你哥哥居然能够在那样匆忙的一瞥之间记住了我工作证上的全部要点。彭澄说这是因为当时你给他的印象很深的缘故。我就问:什么印象?同时努力回想自己当时的形象:拖着个大箱子,瘸着一条腿,满头大汗。彭澄说:聪明,本色。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为什么彭澄特别的忙,忙到了晚饭后都无暇陪她哥哥的程度,于是,顺理成章地,这个任务落到了我的肩上。我们沿着傍山的小路走,他跟我说了他的婚姻生活说了他的妻子。

    “……她很漂亮,有点儿像那个日本电影演员栗原小卷,走在兰州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当时追她的人很多,她选择了我,这对我的虚荣心是一个极大的满足,有一种成就感,男人嘛。”说到这他自嘲地笑笑,又道,“彭澄说我庸俗,我想你是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的。”

    我笑笑。

    “……她身体不好,没病,就是弱,很多事情做不了。比方做饭就做不了,闻到油烟味就反胃,就吃不下饭,只好我做。孩子生下来以后她身体更弱了,夜里得我起来给孩子喂nǎi,把尿。有一次孩子半夜发烧,我一个人抱着他走了好几站地去医院,夜里没车,孩子太小,自行车坐不了。”

    说这些话时他并无抱怨,只是平静地叙述,却比抱怨更让人同情。

    “……应当说她人不坏,xìng格耿直,刚烈,甚至是暴烈,所以在单位得罪人不少,优化组合时差点被组合下来。如果她比较稳定,我早就辞职干公司了,很多朋友叫我去。可是她这个样子,我哪敢轻易辞职?饭碗不大,毕竟姓铁。别我这边辞了职,她那边再没了工作,两边落空,大人好说,孩子怎么办?

    “我儿子叫冉,长得像他妈,很漂亮。离婚时她说她不要孩子,我说我要;替她想想,一个女人,还得再嫁人,带着个孩子,是不好办。离婚后,我带着孩子过了半年多,她又要复婚,也是想孩子,说不要孩子不过是一种要挟,她并不是真的想离婚。那次离婚是她先提出来的,俩人吵架,吵着吵着她又说,离婚!我说,好。她说,走!去街道办事处!我说,好。到了街道办事处,她说她不要孩子。我说,好。就这么着,离了。我早就想离了,她不知道。所以那次离婚,等于是我使了个计谋,她这人头脑比较简单,加上要强,很容易地就上了当。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卑鄙?”我又笑笑。“就这么着,她又回来了。一度,我的确想复婚来着。离婚后,朋友们给介绍了不少,也见了几个,感觉上大同小异,都是各有长短。结过婚的人再看女人和没结过婚的人是不一样的,实际了许多也透彻了许多。既然都是各有长短,都是对付,还不如跟原来的对付,毕竟中间还有着一个孩子。就这样一起又过了一段后,双方决定复婚,去办复婚手续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单位突然派我去北京出差,把这事耽搁了。”

    “后来呢?”

    “后来我从北京出差回去,再后来上班,再后来春节,再后来就到了这儿。”口气是玩笑的。

    我没有笑,静静地看他:“我是说,复婚了吗?”

    “没有。”

    “怎么呢?”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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