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襟角,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伶俜,如风荷独举。
越是艰难的时候,他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显出半分颓弱之态。
眼前的长留大殿门扇半掩,殿内却火光明亮,似有人影幢幢。青玗在门前停下,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只听见殿中争辩声不绝。
「掌门,我长留山何等清净之地,岂容他二人生出这断袖不lún之事?若传扬出去,长留必将沦为仙界笑柄,颜面扫地!」
「掌门,笙箫默为绝情池水所伤,青玗仙尊竟硬闯戒律阁将他带走,两个人的关系再明显不过了。」
「掌门,青玗与笙箫默本有师徒之谊。徒弟被关在戒律阁,做师父的难免挂心,去查问也是人之常情。若此时遭人刁难,任谁都会情急出手,又何谈私情?」
「丹钦长老此言差矣,青玗可是有前科的,百年前跟他那个徒儿就不清不楚,如今与笙箫默纠缠,又有什么奇怪……」
众人正议得热闹,却听殿门被缓缓推开,青玗孑然一身站在门前,神色凝重,背却挺得笔直,昔日轩然之姿不减。
长留大殿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向他shè来,有惊异、有好奇,亦有鄙夷。
青玗缓步经过这些注视,眼里没有一丝游移,一直走到堂前。
衍道zhēn rén见他面色苍白,眼神却沉静,心中有些黯然。刚才殿内那番争执,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可事到如今,他这做师兄的,当着众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是青玗躬行一礼,先开了口:「掌门,可否请诸长老暂且回避,容我与掌门单独谈谈?」
「哼,仙尊既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又有何不敢当众说的?」正德长老怒而讽道。
「师弟毕竟还是长留的掌殿,首座说话莫要失了分寸。」衍道zhēn rén望着堂下郑重道,随即摒退了众人。偌大的长留大殿只剩师兄弟二人,显得颇为空落。
两人互相沉默了半晌,青玗淡淡道:「掌门师兄,昔年我为避事而来,承蒙仙师收留托以重任。可这数百年,我于长留无寸功,于仙界未尽首尊之责,如此说来,不适合再占着这尊位,还请师兄允许我辞去销魂殿掌殿之位,离开长留山,归于凡尘吧。」
语罢,他将腰上宫石摘下,以仙力推到衍道zhēn rén面前。
「师弟,你……」衍道zhēn rén看着宫石,震惊不已。
「诸位长老说得没错,我身为掌殿,行为不检,扰了风纪清明,若论门规,本是重罪,」青玗枯目低垂,语气无一丝波澜:「如果师兄不愿应允,将我jiāo于戒律阁依门规处置便是,我绝无怨言。」
衍道zhēn rén摇头:「师弟,你我为同门师兄弟,你明知道我再怎样也不会将你jiāo于戒律阁处置的。」
青玗闻言抬起目光,眼中是浓重的悲凉:「师兄若当我是同门师兄弟,心有疑窦之时,大可对我直言相问,何苦要偷偷行密审软禁之事?师兄与我当真嫌隙至此?」
「师弟,并非我有心瞒你,」衍道zhēn rén长叹,「长留流言四起,九阁议论纷纷,我身在其位,也有难言之苦,不能不给众人一个jiāo代。青玗,事到如今,你可否对我说一句实话,你二人到底……」后面的话他到底没忍心直言,便止了声。
青玗撇开目光,沉吟片刻,苦涩道:「师兄,当年应云亡故,我久久不能释怀。你知道笙箫默与应云何其相似,日久天长,我……我便生了那荒唐之念。他年少无知,涉世未深,又对我极度信任,被我引上这条悖德之路而不自知。这罪责我一力承担,还望师兄莫要为难他。」
衍道zhēn rén怔然,尽管此前已有种种疑迹,可听当事人亲口道出,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