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大小仙派百十,却以八大仙派为首,其中又以长留、太白、天山、长白山四大派为仰仗,掌门应该明白为何。百年前妖神一战,贵派驰援玉清,玉清以本派至宝相托,两派君子之诺,肝胆相照,本是一段仙界佳话。可如今,贵派擅自背约,摧毁信诺,为了一个宝物,不仅不顾贵派千年清誉,更将百千弟子的xìng命置于险境。绯颜掌门可曾想过,一旦神器有失,四大派的力量就要重新分配,仙界安宁可能就此打破,这损失可是十个炼神塔能够弥补?就算掌门不顾及仙界的安危,也该想想兔死狐悲的道理。今日玉清派失了至宝,尚遭威压蔑视至此,倘若贵派失了神器,怎知玉清的今日,不是贵派的明日?」
绯颜惊得冷汗涔涔,一时竟然吓得不禁退了一步,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绯颜已经完全被骇住,青玗微微缓了语气道:「绯颜掌门如今只念炼神塔,难免管中窥豹,谁知青玗有心提醒,掌门却无心理会,还以刀剑相逼,实在叫人心寒不已……」他漠然瞟一眼身侧还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剑尖,那握剑的弟子畏缩了一下,剑尖不由后撤半尺。
「青玗言尽于此,掌门好自为之,告辞。」青玗微微欠身行礼,转身掀开帐帘yù出。
「仙尊留步!」绯颜如梦初醒,不由大声唤道。
青玗顿步,眼中有如释重负色。
「绯颜有眼不识泰山,竟未看透这一层深意!方才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仙尊大人大量,万勿见怪!」他对着青玗的背影,竟深深躬身一拜。
青玗转身见状,忙上前扶住他:「绯颜掌门这是做什么?」
「仙尊仁慈,还请仙尊救我太白于水火!」绯颜依然躬身不起。
「绯颜掌门勿要惊惶,太白与长留多年jiāo好,不然我何苦来此特意与仙尊说这些?」青玗这才欣然安慰。
绯颜这才起身,喝退了众弟子,唤人看茶,这边已引青玗到左方尊位:「仙尊请上座。」
「师父!」长留大殿议事未散,摩严与笙箫默却急急赶入殿中,与九阁众首座行礼。摩严一贯为人整肃,此时脸上是少见的喜色:「东华师兄传信回来,说青玗仙尊已经成功说服太白派绯颜掌门,太白愿意归还炼神塔给玉清派!」
「当真?」衍道zhēn rén惊讶不已。
「是。仙尊转告师父,为保周全,他特别邀请太白派绯颜掌门与玉清派季连掌门来长留赴宴,重修于好,天山、长白、如尘宗等七个仙派掌门会一同前往,共同为证。还请师门提前准备周全。」
「几日归来?」
「约四五日便到。」
衍道zhēn rén欣然点头,随即吩咐道:「诚之长老,还请礼义阁赶紧安排,摩严从旁协助。」
诚之长老与摩严躬身领命。
「师父,师叔这次调和纷争凯旋归来,又有七派掌门同行,长留作为东道主,是不是应该派弟子前去相迎?」笙箫默看着衍道zhēn rén,有些迫不及待地建议道。
衍道zhēn rén恍然,欣慰道:「我知你与师弟亦师亦友,倒比我这师父更亲近。你说得对,烦请丹钦长老持我手令,带弟子前去迎接师弟与七派掌门。小默,你跟着长老去吧。」
「弟子遵命,多谢师父!」笙箫默喜不自禁,与摩严退下。
待二人退出,戒律阁正德首座才淡淡道:「这笙箫默,与青玗仙尊是不是有些亲近过头了?」
「首座何出此言?」衍道zhēn rén有些不以为然,「小默自小就是师弟教引多些,师弟比我更像他师父,自然亲近些。」
「是,掌门雅量,」正德长老微笑躬身自谦,只是下一句却字字如刀:「只是旧事历历犹在,在下难免多心。掌门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