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细听此诛心之语,皆是一惊。衍道zhēn rén眼中凛光一闪,转瞬即逝。他迟疑了片刻,才回神平和道:「诸位都散了吧。」
众人拜退。
虽然宴飨准备仓促,然而长留仙山地处东海之上,洞天福地,钟灵毓秀,终年生长着天材地宝,只是新鲜的瓜果菜蔬,已足够甘美别致。
山中一向在灵宝殿宴客。这次太白派与玉清派握手言和,绯颜与季连赫自然在主位,衍道zhēn rén与青玗同为中间人,皆在一席,东华等人陪坐,剩下九阁长老与众派掌门分坐。太白派与玉清派虽然心有龃龉,然而炼神塔之事已和平了结,二人因着青玗和长留的面子,又缔结了不开战的信诺,起码表面上也能过得去,觥筹jiāo错间,倒也宾主尽欢。
「zhēn rén,仙尊,」玉清派季连掌门举起酒盅,对着衍道zhēn rén与青玗郑重道:「我季连赫初来乍到,才疏学浅,百年来为派中琐事已疲于应付,此次原是我行事不周,与绯颜掌门生了误会,牵累诸位前辈为我玉清派忧心。此事得以了结,全赖仙尊诚意调和斡旋,我敬二位一杯!」语罢,他端起酒杯饮下。
绯颜见他这般,唯恐玉清与长留近了关系,也随即举起酒杯相谢。衍道zhēn rén觉得自己功劳不高,连连自谦,这酒便全冲着青玗一人去了。青玗碍着太白与玉清刚刚冰释前嫌,谁的面子也不好不给,只得双双饮下。二人较劲似的你一杯我一杯地敬,一番下来,青玗竟饮了七八杯,很快酒气便蒸上了脸,有些微醺了。
好容易两人暂时告一段落,众派掌门又排着队上来敬酒。青玗在长留曾经风头很盛,诸派皆有耳闻。百年前却突然沉寂,传闻真真假假,众人也无从猜忌端倪,然而如今见他随随便便一出手,又了结了一桩大事,众人或攀附、或好奇、或观望,便都深深浅浅地来试探。
笙箫默自然猜不透这些人的心思,可自家师叔的酒量他还是很清楚的。见他皱了眉有些不稳,笙箫默也不顾及什么礼仪尊卑,赶紧上前将他护住,替他挡酒。青玗现下没有徒弟,不过这长留掌门的小徒弟曾经在八派联赛大出了一把风头,好些掌门认得他。宴飨之上子替父挡酒,徒代师受罚也是可接受的,众人都喝高了,玩笑寒暄一阵,也不再强求。
眼见敬酒的人散了散,笙箫默这才伏到青玗耳畔小声道:「师叔可还好?」
虽然笙箫默替他挡了一些,可青玗还是饮了十多杯,他本就不胜酒力,此时酒劲上来更晕得厉害。他也不及往日整肃,只以手支额半靠着笙箫默,摇摇头道:「阿默,我难受得紧。」
笙箫默见他这般,揪心不已,恨不得把绯颜和季连赫挨个痛扁。他扶着青玗摇摇yù坠的身体,对衍道zhēn rén认真道:「师父,师叔实在不胜酒力,弟子是不是可以先送师叔回去歇息?我怕万一待会儿诸位掌门兴头上来,又来敬酒,师叔定难脱身了。」
「也好,你送师弟回去吧,」衍道zhēn rén看着青玗只闷不做声,也有些不忍,叮嘱道:「好好照顾。」
笙箫默躬身答允后,便小心扶着青玗悄然离席。可没过一会儿,衍道zhēn rén想到灵宝殿距离销魂殿不算近,便转手唤来近身的一个弟子道:「你去追一下仙尊他们,看看有没有可以帮衬的,勿要声张。」
那弟子领命离去。
笙歌散后酒初醒
长留山的小径上,青玗两腿发软歪歪倒倒地走着,意识怕是早就断电。笙箫默把他一条胳膊架在脖子上,一只手紧紧扶住他的腰,几乎是把他架在肩上往前走,免得他摔倒下去。
「阿默?是不是你?」青玗果然喝到荼蘼,口齿不清地唤了两声。
「除了我还有谁?」笙箫默哼了一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