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妄的幻觉,在天牢里熬了整整三十年。
很多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其实我已经死了,只是鬼魂还在而已。
服刑期满那天,我看见眼前的烈火突然裂开,亮得刺眼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然后我看到了师父,他从这光芒中走出来,像神祇一般。他挥开铁锁,我便从高高的岩石上栽到他的怀中。因为长时间受冰火之刑,我修为尽损,无法行走。师父便背过去屈下身子,将我背起来,走出了天牢。
我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头无力地埋在他发间,那温暖的触感如此真实,如果受冰火之刑的代价是这个,我不介意再受一百次,一千次!
眼泪很没出息地一直往外淌,很快打湿了他背后的衣衫,我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感觉到。
好几日我都昏迷不醒,梦中时而感到一股舒服温润的真气流入我的身体,将身上的僵死一点点融化。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苏醒过来。
我看见师父坐在我眼前,手支在矮几上闭目小憩。他的眼圈下一片乌黑,嘴唇苍白如纸,看上去十分憔悴。
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师父很快醒了,看见我已经苏醒,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他手上立刻凝一股仙力,覆在我手上。
不,师父。
我伸手拦他,他已经这样,我怎么还能让他继续为我输入真气?
师父笑笑,没事的,云儿好好养伤。
之后每日师父都会为我疏导真气。我两次受刑,修为损失殆尽,真气不能运转,全赖师父的真气吊着。
可我忘了,师父也在天牢受了十年冰封火烤,纵使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样消耗。
终于,师父在一次为我疏导真气后,一头栽倒在地,昏厥过去。
我疯了似的爬下床,把他扶到榻上,用还带着我的体温的衾被盖在他身上。
他额上冒着冷汗,手掌冰凉,我想给他输一些力量,可半点仙力也使不出来。我这样的破身体,哪里救得了他呢?
我好恨。
我握住师父冰冷的手放在怀中,用心口的一点温度暖着他。
因为我,爹娘走了,弟弟走了,如今,师父也从一个呼风唤雨的仙门首座沦落至此。我就是个祸害,灾星,我不配活着,不该活着。
师父,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为什么你要这样费尽心力让我活着呢?
过了一晚,师父终于醒过来,却不许我再陪着他。他说云儿你还病着,不要再分神照顾我了。
可他不知道,他不在身边,我根本无法入睡。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拼命嗅着师父残留的一丝气息,假装他还在我身边。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赤着脚悄悄离开房间,跑到师父的寝殿门口站着。虽然我看不见里面,可我知道师父他在,我甚至能听见他轻轻的呼吸声,这让我很安心。
夜半更深露重,我几次只穿着亵衣跑出来,很快我就感染了风寒,时时发烧。
师父无法,只得过来照看我。他自己身体欠佳,很多时候撑不住困,就靠在榻边睡去。
看着师父趴在我身边,熟悉的气息让我觉得无比幸福,我拿衣衫盖在他身上,轻轻和他靠在一起,安然睡去。
师父给我端来的yào,我都悄悄倒了,即便躲不过当着他的面喝下,过后我又会想办法吐出来。我希望我的风寒永远不要好,那样师父就会一直陪着我。
可很快师父还是发现了,他气得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我被他打得两眼发黑,血顺着嘴角流下。
我费心救你,你就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么!
师父发了很大的脾气,几乎站不稳。
我慌了,连滚带爬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