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茂才端坐不动,拱手打了个招呼。
达庆打量了两眼,有点看不上茂才,随便冲他点了一个头,回头对致庸道:“哎对了,我两日没来,怎么又听说你惹上了刘黑七?”
致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不错。”
达庆见状更急:“哎呀,我说老二,那你可得赶快去请镖局的人。万一到了日子头上,你不能从东口拉回银子,就只能指望拿这座老宅顶银子还债了,你可不能让刘黑七一把火把它烧了!”
一听他主动扯到老宅,致庸赶紧作焦急状:“四哥,你上次告诉我,有人想出银子顶这座宅子是吗?”
达庆面露喜色道:“是呀。怎么,你想通了?”
致庸点头道:“你今天就去见你的朋友.说我眼下急需一笔银子用,请他借给我,利息照算,以这座老宅作抵押。一个月后,我要是能还清他的本息,一切作罢;要是不能,我就把这座宅子顶给他!”
达庆高兴起来:“那你打算借多少银子?”
致庸故作沉吟道:“反正是借一回,干脆借它三万两!”
“三万两?哎致庸,你干吗借这么多?要不你干脆多借点,我朋友答应出八万两银子顶这座老宅呢。”
致庸闻言冷笑道:“不,八万两我暂时用不着,三万两就够了。”
达庆想了想:“你这是借银子,不是顶宅子,我得去跟人家商量。哎,咱可是一言为定,我帮你说好了,回头你可不能反悔!”
致庸一笑道:“四哥,你看我是个会反悔的人吗?”
达庆挠头想了一会道:“那好,我马上去。你今天别出门,就在家等着我的信!”说完他急急离去。
望着达庆远去,茂才和致庸相视一笑。
第六节
再说达盛昌的崔鸣九,在大掌柜室听了达庆的来意,心中不觉一惊,撇下达庆独坐,退回内室和二掌柜、三掌柜密议起来。
三掌柜略想了想便连连摆手:“大掌柜,这银子不能借。万一借给了银子,让他过了这一关,东家和你不就白忙活这一场了吗?”
崔鸣九不语。
二掌柜则对三掌柜道:“区区三万两银子,就是借给乔致庸,乔家也休想翻过身来,大掌柜不放心的肯定不是这个。”
崔鸣九点头皱眉道:“哎你们说,乔致庸要是真心把老宅顶给我们,干吗只借三万两银子?他那座老宅至少值十万两。”
两个掌柜看看他。
崔鸣九接着道:“借三万两银子给乔致庸,等于提前押下了他的宅子,以后他再想顶给别人.也不能了,这么想,这笔银子倒也可以借。”
“那就借!”二掌柜赶紧一点头道。
他话音未落,却见崔鸣九又摇起头来:“万一我们小瞧了乔致庸,他用这笔银子让乔家死定了的棋又活了,我们不是被这个毛孩子大大地耍了一把?”
三掌柜点头:“对,我们不能贪小利铸大错!”
“那咱就不借!”二掌柜闻言赶紧风向一转道。
三掌柜捋着山羊胡子沉吟道:“大掌柜,乔致庸在咱们这儿借不到银子,会不会到水家、元家去借?”
崔鸣九一笑:“不会!他要是能在水家、元家借到银子,就不会来找我们。谁都知道我们是乔家的死敌。”
二掌柜察言观色道:“大掌柜,你是不是说,只要我们不借,乔致庸就哪儿也借不到这笔银子,更别提他想用这笔银子做什么了?”
崔鸣九点点头,打定不借的主意,和两个掌柜走进大掌柜室,正见达庆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心情恶劣地自语:“这是怎么了,行不行的,也该给个痛快话呀!”他喝一口茶,大概茶也凉了,呸一口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