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轻轻,又是受人挑拨欺骗,并不是故意生事的,且敢作敢当,这次便不予追究了。下去吧。”说完随意挥了挥手,示意福伯带他出去。
那何元吉大概是没有料到,适才还疾言厉色的谢琼最终竟然这样随随便便放过了自己,倒是有些错愕,怔了好一会儿,直到福伯暗暗拍了拍他才反应过来,当下朝谢琼躬身作揖道:“多谢大人宽恕,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告辞。”他丝毫没有经历过适才那种惊吓场面之后该有的惶恐之色,语调依然沉稳如旧,不卑不亢,说完便从容地随着福伯离开了书房。
书房此时又只剩下谢琼与谢朝华二人了。
谢琼端起眼前的茶盏,却似发现茶有些凉了,又放了下来,捋了捋颚下飘逸美髯,悠悠然开口:“朝华适才咳嗽的可真是时候,是身子不适?” “并不是。”谢朝华十分坦然地否认。
谢琼听了这话,眉一挑,语调微扬,问:“那是心生同情?”
“也不是。”谢朝华走至茶几旁,从暖笼中取出茶壶,又到了一碗茶端至谢琼面前放下,娓娓道来:“朝华之所以拦着堂叔,一来是想着明日便是要去朝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何苦为了这小事闹起来。二来么……”她沉吟着,“二来,这何元吉看着虽然年轻,又自称是送货的,可看这说话的气度与架势却断不像出自平常百姓之家,说不定……”
“的确,这何元吉却是不似出自一般小门小户的人家。”谢琼轻啜了一口茶,才又开口说道:“他是安西将军何震之子。”
这话谢琼说得轻描淡写,听在谢朝华耳里却犹如惊雷一般,他竟然知道!堂叔他竟然知道何元吉真正的身份!谢朝华知道何元吉的身份是因为前世与之相识多年,可堂叔却为何会知道?又为何刚才不当面道破何元吉的身份?他心里究竟有什么打算?谢朝华心中惊疑不定,脸上满满地显露出不解之色。
谢琼却好像没有看出她的不解,只是呵呵一笑,赞叹道:“只是想不到朝华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等眼力!实在是难得。”
谢朝华一愣,她没想到堂叔在说出了这么让人震惊的消息之后竟然就这样将话转到自己的身上来,忙道:“叔叔太过奖了,这但凡稍加注意便是可以看出来的。”她低着头,却是暗暗抬眼瞥向谢琼,可却无法从堂叔淡定自若的神色中看出半丝端倪来,她略加思索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谢琼,问道:“不知叔叔是如何知道这何元吉的身份的?”
谢琼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谢朝华,淡淡一笑,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出。
第十六章 相求
原来安西将军何震一直膝下无子,直到四十岁上才得了何元吉这么一个麟儿,视若珍宝是不用说了,对他自然也寄予深深的厚望,将门虎子,可以说是每个将军对自己儿子最真切的期盼。所以安西将军虽然十分疼惜这个儿子,却也绝不惯着宠着。
据说何元吉稚童时期便因其高超的骑术与箭法而名声大噪,可之后却突然销声匿迹,慢慢地,世人便将这昔日辉煌一时的神童渐渐淡忘,却没想到他竟又突然出现在世人面前,以年仅十三岁之龄,却只身率百名亲兵击破匈奴来犯的上千精锐先锋部队,一举搓其锐气,阻止了一场即将来到的大杀戮。
说到这里,谢琼缓缓摇头,仿佛生出许多感慨来,“当年何元吉退敌的事情其实知晓的人甚少,外人只知道是安西将军退敌有功,却不知其实是何元吉的功劳。后来不知却是如何传了开来,渐渐地还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于是便传何元吉入京面圣,我也就是那时候见过他一面,所以今日便认了出来,跟何况他也未曾隐其姓名,使我更加确认他就是何震之子了。”
谢朝华听谢琼这么一解释,终于释怀,只是心中却又生出新的疑问来,不由得问道:“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