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全部都飞身上马,跟在蒋吉辉后面流星一般,一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吕天松心中一紧,日本人究竟是要干什么,还必须要把人数凑齐,这回不知道哪个村子里的老乡怕是要遭殃了,他想着不免有些伤心。虽然他对这外面世界里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但是他却知道日本人是多么的残忍,那些留在他童年深处的记忆早已成为他每日夜里的梦魇,时常让他在夜半时分从战栗与痉挛中醒来,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鬼子兵举起的屠刀和那刀上滴落下的鲜红的血,他能够真切地听到那失去亲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二十多年过去了,可是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吕天松时常在想,也许父母亲人包括满村的乡亲都在等着他替他们报仇吧,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手刃仇敌,也许噩梦便会远离自己。
看着眼前一个个行尸走ròu般的乡亲父老,不知怎的,他暗暗觉得这十几辆卡车上装着的人恐怕有去无回了,他紧闭双眼,心在剧烈的跳动,自己该做点什么呢,或者能做点什么呢?
神木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始急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目光时而盯向远方,时而又在院子里搜索,当扫视到蔡一飞的时候便会停留一会儿,吓的蔡一飞头都不敢抬。随着神木在蔡一飞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蔡一飞越感觉到可怕,他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大脑在飞速的旋转着,心里急切地盼望着蒋吉辉快点回来。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神木和身边的日本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日本兵一脸严肃,转而来到蔡一飞身边,用流利的中国话说道:“神木大佐已经着急了,再等一会儿,如果你的人还不回来,那只能怪他不客气了!”说完,也不理会蔡一飞,扭头便走。
蔡一飞心道:“能有什么不客气的,我的人走得一个不剩,连伙房的厨子都去抓人去了,这回别想拿我的人充数!”想到这里不禁又踏实了许多,可是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那种强烈的恐惧感从何而来,那种关乎生死的恐惧,难道神木要拿自己充数?
“啊,不对,这里现在就剩了两个人,一个是监狱里的,还有一个是我,哦,天哪!”蔡一飞只觉得天旋地转,若是蒋吉辉不回来,那么他将不得不被神木带走,去充数,想到这儿,他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蒋吉辉,同时又不停地张望着,盼着蒋吉辉早点回来。
当神木走到吕天松的车边向里张望的时候,吕天松忽然气血上涌,拳头攥得紧紧的,心道:这么多鬼子兵,想都收拾了,是不可能的,不过先把这个头擒在手里,怕是不难,用他的命来换这些乡亲的命,虽然有点风险,不过算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想到这里,他慢慢地向门口挤了过去,眼看快要走到边上,忽然一双手紧紧的将他的腰拦住。吕天松心中一惊,他惊的倒不是有人拦他,而是竟然有人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自己拦腰抱住,自从离开师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惊讶地扭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更是吃惊非小,他大张着嘴,险些喊出来。
就在吕天松想要靠近车边将神木劫持到手中的时候,一个老者将他拦腰抱住,那臂膀浑厚有力,吕天松根本无法挣脱,老人时而咳嗽两声,也不抬头去看吕天松,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拦住吕天松的并不是他一样。
吕天松虽然对这个老者充满了好奇,但是此刻他还没有心思去细想,他只想冲到车外将鬼子头抓在手里。
就在两个人僵持的一瞬间,车边上忽然有人纵身而起扑向神木,那动作之快犹如雄鹰从空中扑向兔子,只见他双手呈鹰爪状,扑向神木的脖颈。
“朱奎爵?”吕天松的心中一惊,朱家四虎有三个在沙河县状元楼上葬身在鬼子兵手中,这个侥幸逃脱的朱奎爵怎么会在这里?
神木似有准备一般,即未扭头也未转身,只挥起右臂,也不知用了一手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