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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河南充军。这河南路上我曾走过,路上多有剪径强人。我因要到西湖买点东西,连日赶来奉送一程,不想果然遇见强盗,来迟一步,几乎弄出事来,累恩人受唬!”红元豹说完了,钟山玉听了,如梦方醒,忙忙跪下道:“多蒙恩公指引老父,又救了小生的xìng命,真是重生父母、再养的爹娘,此恩此德,何时得报!”说罢往下就拜。红元豹一把拉住道:“钟相公,莫要拜,恐有人来,不大稳便,走一步再讲.”遂将包裹、行李、银两等物代他捎在身上,那时又代山玉扭去刑具,二人一同挽手而行。

    走了二十多里,到一古庙,二人席地而坐。山玉道:“恩公,你要往西湖有事也罢了,只是小生虽蒙搭救,倒弄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了,如何是好?yù要前去找父,又是万里迢迢,又要从京里经过,倘被盘诘,如何是好?yù要回家,又不知何日方得出头见人---长解被杀,军犯在逃,官司查到家中,又有不便。”红元豹道:“相公若依愚见,不若同到杭州西湖安下了身,慢慢打听外边的消息,等事平伏了,再作道理。不知相公意下如何?”山玉道:“也说得有理。”进同红元豹收拾了行李、在服,雇了牲口,晓行夜宿,一直奔走杭州西湖去了。正是:打破玉笼飞彩凤,遁开金锁走蛟龙。

    不表红元豹同钟山玉到西湖去了。再言那两界山几个尸首。过了一日,有人行走看见,飞报本处地方官,前来相验,自然收了尸首,申文到各宪,彼此缉获凶手并在逃的军犯,这且不表。

    单言钟山玉一路哭哭啼啼,又想教父,又念老母无人侍奉,又悲老家人死在中途,十分苦楚,如醉如痴。幸有红元豹作伴,一路上劝解劝解。话休烦絮,二人在路,晓行夜宿,渡水登山,非止一日,那天到了西湖上。寻了一个下处静室.名为水月庵,租了他后边一进小小的阁儿,十分幽雅,正对西湖,但见柳暗花明。村环水曲。当下二人讲明房租、伙食,下榻住下。行jiāo代了一个月房租,早有道重前来伏侍。一连住了十数天,红元豹的事已经备完,思想这庵转合钟相公的心路,只是要想个长久之计才好。遂买了些果品、菜肴,沽了一壶酒,当晚同山玉饮酒谈心,道:“钟相公,我如今要回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来,须要想个过活才好。不知相公可有甚么技艺么?”山玉道:“小生乃一个儒生,毫无能处,只有笔墨之中还知一二。”元豹道:“如此甚好。目今三月天气,扇子将兴,西湖繁华之地,相公买些扇子写画写画,也是生意。”山玉道:“只好如此。”当晚已过。

    次日元豹上街.买了一百柄扇子,并颜色、画笔等件送与山玉,门口挂起写画的牌,又办了酒席,托了房主照应,拜别山玉而去。山玉带泪相送一程,道:“恩公此别,不知何年才会?”说罢哭将起来。红元豹道:“相公不必悲伤,过些时少不得前来看你。不要送,请回罢。”洒泪而别。正是:世上万股愁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当下红元豹自回去了,这边不表。

    单言山玉独自回寓,孤孤凄凄,十分悲苦。叹了两日,方才画了两把扇子,挂在门面招牌之下,铺开案子,画将起来。山玉本是个才子,与众不同,果然正是:画疑摩诘差多少,字比羲之胜几分。

    这杭州府乃是人烟凑集之处,见水月庵到了一位画士,那一时哄动多少人,都来请教。也有要写的,也有买扇子的,十分热闹。也有识货的,还有本城写画的名士,见山玉学问有余,都来拜望,相与起来了。正是:自有文章惊海内,何劳车马驻江干。

    当了惊动了本处一个少年有名的人,你道是谁?就是从雁翎出征的先锋章清的堂弟章江。这章江表字烟涛,年方二八,生得眉秀目清,一表非凡,诗画棋琴,无所不精。父名章曲,母亲周氏,就在水月庵隔壁。这章员外一生好善,所生一男一女。女名章紫萝,年方十五,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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