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不像个杀人模样,心中有些疑惑,便问道:“你这小小年纪,为何黑夜杀人?还是有仇,还是无故?从实招来,免受刑罚。”山玉爬了一步,口中禀道:“大公祖在上,容难生细禀:难生世代书香,颇知法律,怎敢杀人?只因难生为父出边廷,代皇上修造万里长城,多年无信,是以难生到京讨信,蒙云老伯母相留,未曾回去。昨日因是清明节令,蒙砚兄请到桃花店踱青,又遇刁公子邀在他庄上饮酒留宿,jì nǚ陪酒。生因酒困,在外看月,就在外边隐几而卧。睡梦之中,猛听得一声响,难生惊醒,入房去看,不想看见一人已经杀死在地,旁有钢刀一口,不知何人所杀。看见喊起声来,云文兄误认是难生所杀,遂扭至公祖台前。难生与死者相隔万千里,并无半面之jiāo,又无仇怨,焉肯失手杀人,致干法纪?求老公祖笔下超生,明鉴万里。”那大守听了这片口供,句句入情,言之有理,便道:“下去。jì nǚ上来。”那jì nǚ爬上一步。元知府问道:“昨日人是那个杀的?只有你在房中,必知就里,快快招来,免受刑罚。”那jì nǚ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与钟生口供无二。知府又问道:“莫非你爱上钟生,你二人因jiān斗殴,杀死人命,代他隐瞒么?”jì nǚ道:“小fù人烟花人物,人人都可从,岂分厚薄,敢欺王法?求大老爷详察。”
知府正要动问,忽见宛平县相了尸前来申详。知府看了详文,便道:“待本府亲自相验一番,便知明白。”送叫衙役将一干人犯收监,打道前去相尸。消息传将出去,入人道怪,个个称奇,纷纷议论。这钟府老家人钟安好不惊慌,慌忙回庄报与云太太去了,且不表。
单言元知府打道奔桃花店而来,不一时到了刁府的庄子.刁虎同云文远远前来迎接,接入中堂.见礼已毕,茶罢三巡,元太守起身,亲自入门一着,只见尸首倒在门里,背朝天,脸着地,脑后一刀,深有三寸,鲜血淋淋,旁边朴刀一口,房中一切摆设,俱没有打动,不像斗殴的形迹。周围细细一看,只见地下有灰尘的脚迹;依着脚迹一看看到房门背后有一双大脚的印子,却像双脚并站的模样,却一步步到尸边。元知府道:“好奇怪!这分明暗中智杀的形迹。”
遂拿笔画了影迹,走将出来,坐在公案上。云文上前打了一躬道:“先兄的冤枉.要求老父台申冤。”元知府道:“世兄这件事,据本府看来,事有蹊跷。观此形迹,同钟山玉和那jì nǚ的口供,不像是钟山玉杀的,必定另有凶手。”云文听了道:“若不是钟山玉杀的,难道我杀的嫡亲哥哥,图赖他不成?”知府道:“黑夜之中,事多讹错,人命重情,岂能轻轻便认了?尚容本府回去审明奉复便了。”正是:只道人情能陷害,谁知王法不容情。
云文见元知府口角顶真,遂请刁虎来商议,封了五百两银子,候知府起身,他悄悄的送上道:“些须菲仪,作为纸笔之费,事毕之后,等家父回来,少不得还要奉谢。”元知府见了,明知其中有故,只得收了,笑道:“领教,领教”遂一拱而别,上轿去了。
云文又见元知府去了。回到草堂,同刁虎议道:“我看老元耿头耿脑的有些真情,倘若家出真情,如何是好?倒不可不虑。”刁虎道:“不要慌,且看他明日如何定案。好不好我明日到刑部大堂张老伯那里去说个人情,那时亲提严审,看他如何。”云文大喜道:“如此甚妙。”谈谈说说,云文告别回家。刁虎与包成商议,着人到府前打听。正是:任君使尽千般计,到底难坑有福人。
不言刁虎二人定计要害山玉的xìng命。单表钟府的老家人,见了这一出段儿,唬得他悲悲苦苦,战战兢兢,慌慌忙忙跑到云府后堂,喘在一团,哭在一处,连话也说不出来。
云太大见了这般光景,吃了一惊道:“你们去祭孤,就去了一夜,使老身悬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