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么了吗?”
听见他的声音,杨郁娴回过神,目光自窗外的景色收回。她扭头,带着笑意看了李霆慎一眼,“嗯?有吗?我哪有怎么样?”
“你从两个礼拜前就开始这样子了。”他微扬唇,露出一丝温和的笑。
“哪样子?”
“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呆了几秒,噗哧笑出,“哪是什么心事重重……我只是一直在想着,七夕特别节目到底要弄什么新花样而已。没什么啦!”
闻言,李霆慎静静的,心里有疑虑,但仍是选择相信。
他不再追问。
一路上,两个人保持着沉默,各怀心事。她心里一直悬着钟湄琪告诉她的那些话,却迟迟没有勇气与他对质;他则是以为她只是专注在工作上的发想,于是也不好打断她的思绪。
抵达目的地,眼前是一家叫作“夏阮”的民宿。
“好特别的名字。”
下了车,李霆慎抬头望着那块古色古香的招牌,禁不住好奇地问:“这名字是谁取的?”
“我弟的老婆。”杨郁娴也随着下车,带上车门,笑着侃侃道起:“她是读国乐系的。这里刚盖好、还没对外营业的时候,正好是夏天,常常会突来一阵午后雷雨。有一次,她忙累了,坐在前廊发呆看雨,突然觉得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一种叫作‘阮咸’的乐器。所以她灵机一动,就把民宿取名为夏阮。”
他点了点头,侧头想了想,又问:“什么是阮咸?”
她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就是月琴或琵琶啦,只是别名叫阮咸而已。”
“原来如此。我懂了。”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突然——
“郁娴?!”一声叫唤。
两人顺着声音来处望去,那是一个晒得黝黑、身材精壮的年轻男人。他扛着一些园艺器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李霆慎猜想,这应该就是杨郁娴的弟弟吧?
“明彦!”
果然,只见她惊叫出声,喜不自胜地快步上前,给了弟弟一个大拥抱,“唉呀,好久不见,你真是愈来愈像农夫了。”
“敢说我?”杨明彦退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姊姊,“你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得这么——”
他其实是被她那身名媛打扮给震住。
他注意到姊姊把她那头原本狂野放浪的大卷发给烫直了,穿着一身与她个性超不相称的淑女套装,颈上挂着一串别致的坠链,手上还提着一只光看LOGO就知道有多贵的名牌包。
“怎样?我变得怎样?”杨郁娴眯起眼,恶狠狠地睨着对方,暗示他说话小心。
“呃……好啦,漂亮,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笑了,然后拉着弟弟来到李霆慎的面前,介绍道:“他是李霆慎,我男朋友;这个呢,是我弟,他叫明彦。”
见了这个男人,杨明彦突然理解姊姊那身装扮是怎么回事了。
“你好。”
李霆慎率先探出手,却在彼此握了握手之后,瞬间就能明白——这个弟弟并不满意他。
他几乎是立刻被隔挡在这个家庭的圏圏外。
“你们怎么认识的?”
稍晚,姊弟俩来到后院的小型温室里,杨明彦终于逮到机会,切入了这个看似轻松、实际却严肃的话题。
李霆慎则留在客厅,发挥他交际应酬的专长,和一群不认识的宾客聊得热络愉快。
“他是我上司。”杨郁娴答道,在温室里绕了一圈,看着他们夫妻俩亲手种植的花草、蔬菜,“怎么?你不喜欢他?”
没办法,明彦所散发出来的敌意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