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夜深露重好眠天。
梆子声敲了三声,闷钝的声音像是落在平静水面上的树叶一层层泛起涟漪,穿透湿润的空气。
昨夜一场大雨,庭院里的薇花已然落尽。初一过去,月亮变作弯钩后,轮廓又渐渐饱满。憬集在殿外的台阶上坐着,仰头看这千古的银月。初来这里时候的新鲜早已烟消云散,反而是孤独和思念越发浓重。
她与这个陌生的时空之间的隔阂随着时间愈发凸显,让她想到归期就恐慌害怕,因为不知道何日是归期。
憬集垂头想着昨夜的事情,心里多少都有些生气。要知道她在宫里呆的时间越长,可是越容易死的。她这么大个人呆在这里,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刘辩拒绝董卓的时候表现得可真是有骨气。可是在现实面前,这个时候逞强没有任何作用。想要挽救将要破碎的爱情,却又不愿意做任何的牺牲。没有什么是白白可得的,难道皇室贵胄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憬集转头看立在自己身后的刘辩,说道:“算了,过来坐吧。”刘辩依言坐下,他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秋夜的雾气,但是瞳仁却又分明,他问憬集:“你还在生气?”憬集突然间发现他脸上的稚气好像一夜之间没有了。责备的话卡在喉头一句都说不出来。刘辩寂静的面容衬着夜色,嘴唇与眉间晕染上秋夜的忧愁。憬集与他并肩而坐,薇花树的阴影落在他们的身上,像是舞台上突然谢幕暗下光的戏子。
“不生气了,没关系的。”憬集看着刘辩微微放松的神色,心想:算了算了,就让她也当一次玛丽苏吧。
“如果你还愿意帮我。”刘辩声音很轻的斟酌地开口。憬集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轻声轻脚移步到墙边,外面的人在门上不急不缓地叩了三下。刘辩神色一喜,对憬集说:“是伯合。”
刘协进来后警惕地逡巡门外,而后谨慎地关上院门。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薄大麾,大麾的帽子遮住他整张脸。等到摘下帽子露出他那张稚嫩隐忍的脸庞时,才得了空看憬集。
茶色的瞳仁波澜不惊地扫过憬集的脸,疑惑一闪而过,当即便问:“我是不是见过你?”憬集心道,见过啊,当然见过。
憬集蓦地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感觉而言,刘辩的心思比他浅多了。而刘协的视线并没有在憬集的身上多做停留,须臾收回视线后便进了殿内。
他走路的时候背打得很直,每一步踩下去很平直,仿佛计算好了一般。憬集跟在刘协的身后,看着他走路的模样总觉得有些奇怪,学着刘协的模样走了几步,腰上已经酸软,才知道哪里奇怪。照着刘协这样子走路,太累了。
刘辩的殿里连一块多余的坐榻都是找不出来的,憬集只得坐在地毯上,默不作声地听刘辩说。他的声音很轻,不时地停顿,仿佛无法再说下去一般。憬集瞥他一眼,他抿抿嘴唇又接着往下说。
刘协始终想不起来憬集为何看起来熟悉,不时探究地看她,而憬集看向他的时候,便对上他的视线,她便对着刘协笑,刘协看她的次数多了,憬集的腮帮子笑得疼,等到刘协再看,憬集一本正经地说:“小皇帝,再看我就要收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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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与鲛白去云之巅借隐魂锁,只有鲛白一人回来,杜衡被隐魂锁主人微生扣下了。凤清听罢,忍不住贼笑了几声。鲛白气呼呼地把火红的隐魂锁扔在凌钰的面前:“凌钰,那微生是不是对杜衡图谋不轨?你竟然为了这个破锁将杜衡送到虎穴狼窝!”
凤清错身挡在跳脚的鲛白面前,大笑着重复:“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