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午了,去西屋歇歇脚吧。”
葛嬷嬷道,“我给姑娘再捏捏腿?”
“不用,不用,”唐曼宁笑着催她去歇着,“叫玉珠给我捶捶就是了,您快去吧,不然一会儿那几位过来,又该不得闲了。”
吩咐玉珠,“给嬷嬷也倒一杯。”
玉珠脆生生的应了,转身拿了干净杯子给葛嬷嬷也倒了一杯,双手奉上,笑吟吟道,“嬷嬷,这里头不光有蔷薇露,还搁了蜜呢。”
葛嬷嬷微微一笑,“轮不到你表功,仔细服侍姑娘。”
玉珠帮唐曼宁捶着肩,唐曼宁问,“可问到了?”
玉珠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转过来小声道,“……有太太在,没敢问老爷。”
见唐曼宁目露失望,玉珠忙道,“奴婢琢磨着兴许大少爷能知道,就说姑娘想为老爷、太太和两位少爷做鞋,拦了大少爷量了鞋底。”
唐曼宁眉梢一动,微微倾身向前,不敢叫人听见,低声问道,“大哥他可说什么了?”
“大少爷说,姑娘不用担心,老爷都安排妥当了。”
闻言,唐曼宁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又忙不迭追问道,“还说什么了?”
玉珠轻轻摇了摇头。
唐曼宁凝眉思量,自从妹妹失踪,这府里便将他们这一房看做罪人一般,若不是那道婚配的旨意,只怕他们一家这会儿还在祠堂里关着受罚。
因她将来的富贵指日可待,府里许多人反倒巴结上了她,只是却再无人提起妹妹,仿佛唐家压根儿就没有妹妹这个人似的。
唐曼宁担心妹妹,可她身边有宫里派来教规矩的女官,有这几位女官守着,就连太夫人打发来的教养嬷嬷都退了一射之地。
也不知父亲把妹妹藏到哪里去了。
如今她与兄长见一次面也不容易,身边又有这么多耳目……唐曼宁嘱咐玉珠,“你找几个鞋样子,晚上去大哥那儿,再问问。”
……
曼春在孙家住了几日,始终不见父亲派人来接她,舅舅和舅母那边虽说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却都没表示要怎么安排她,她不免心中焦急。
如今不能回唐家,舅舅家也不知是不是还被人盯着,孙承嗣收留她,原本也是好意,只是她不是小孩子了,在孙家住久了,孤男寡女,没事也要被人当作有事。
思来想去,她叫了香草过来,“眼看着再过些日子就是八月节了,礼不可废,你帮我想想,该给舅舅、舅母他们备些什么节礼?”
香草微微一怔,表姑娘尚未成亲,哪儿用得着备什么节礼?至多做两样针线送过去权当孝敬了,她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了曼春的意思,只是她虽然心里明白,可自己作为丁氏派来的人,有些话还真不好明说,说多了倒容易让人误会,想了想,便笑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我竟忘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曼春决定给父亲和舅舅、舅母各做一身衣裳,买些上好香料来做几个香囊分给兄姐和表姐王四姑娘。
说做就做,她的箱笼不在身边,往常积攒的那些衣料都在唐家,王家送来的衣料皆是些姑娘家穿的鲜嫩颜色,用不得,孙家虽不曾少了她的吃穿用度,可这送人的衣裳料子总不能也叫孙家给她预备吧?曼春从父亲给她的银票里取了二十两,香草接过银票,“姑娘,不知姑老爷爱穿什么颜色的?不如叫小屏与我同去?”
知道她这是要避嫌,曼春道,“那你们去问问安嬷嬷,要是人手不够,小屏就同你一起去。”
曼春本想叫她们去王勤那里看一看,可是一想到王勤和铺子有可能还被唐家盯着,也只得没奈何罢了。
香草福了福身,叫了小屏一起去找安嬷嬷,请她安排车马,安嬷嬷又给两人派了跟车的婆子,紧赶紧的处置了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