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出来的时候,天上只是零零星星的飘了几点雪花,等到她们出了园子,雪花就大了起来,曼春接过童嬷嬷递过来的手炉,将观音兜往下拉了拉,庆幸自己今天穿得厚实,夜里还要祭祖,那可不是能够马虎的,凉风里站着,兜帽也不能戴。零点百~万\小!说
庆僖堂里热热闹闹的待了一天,众人言笑晏晏,谁也没提起前一天太夫人说的过继之事,就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一样,夜里子时祭了祖,果然就像太夫人说的那样,虽然正式过继的仪式要等到年后,可她还是将这件事对着祖宗的画像念叨了一番。
祭祖之后还要守夜,几个年纪小的一个个都撑不住了,不过,太夫人不发话,谁也不好提出来要去睡,大太太她们陪着太夫人在东屋抹牌,小子们在外头放炮,曼春几个就在西屋里说话。
曼春和姐姐挨着坐在一起,背后就是炕厨,眼看已经过了子时,她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她这一打哈欠,引得别人的哈欠也一个接着一个,江溆见她们都没什么精神,就道,“越坐越困,不如咱们投壶吧?”
叫丫鬟找出投壶那一套东西,几个姑娘刚玩过一轮,正说要拿什么当彩头,一个面生的婆子神色紧张的进了东屋。
“什么?”太夫人直起身子,微微变了脸色,“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婆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过年事忙,下午祠堂里摆供时就有些不舒服,可祭祀是大事,就忍了,刚才发现下了红,再不敢大意,特叫奴婢来禀了老太太,不能过来了。”
“去请太医了没?”
“已然拿了侯爷的帖子去请了。”
太夫人气道,“你们这些人,主子但凡宽和些,就纵得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主子都是被你们给耽误的!要是我孙儿出了什么事,我叫你们给他偿命!”
大太太是长媳,二太太和三太太都给她使眼色,她心里再怎么生太夫人的气,也不能摆在脸上,道,“祖母消消气,我们这就去母亲那里服侍。”
太夫人绷着脸,“去吧,你们仔细服侍着。”
她忽然想起一事,忙吩咐珍珠,“快,叫两个腿快的去松桂堂瞧瞧,轶哥儿家的可不能再有事,让她先不要去敦本堂,免得冲撞了。”
姑娘们都停下了手里的事,见大太太她们从东屋出来了,忙迎过去,大太太看看唐曼宁,“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吧,不要吵着老太太,一会儿叫人给你父亲送两个手炉,大朝会上冷得很。”
她说完,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嘱咐了女儿们几句,就匆匆披上大毛衣裳走了。
外头正放炮玩的小子们都被赶进了屋,不免悻悻。
唐棠腻在唐曼宁怀里,闷闷道,“姐姐,大哥去哪儿了?我想去找大哥。”这是还没玩够呢。
唐曼宁点了点他,“淘气包,大哥陪祖父和父亲喝酒呢。”
外头的雪下得极大,一片片的胜似鹅毛,在地上堆起厚厚的一层,曼春裹着斗篷站在廊下,伸手虚接,雪花融化在掌心,软绵绵的。
千里之外的夏镇,却是另一幅景象。
孙承嗣吃了年夜饭,略歇了歇便起身换了衣裳,在里头添了一层薄甲,趁着城门还没关,骑着马儿嘚嘚的出了城。
虽是大年夜,也有几艘大大小小的船停靠在夏镇城外的码头上。
码头附近的酒楼有孙承嗣包下的包厢,此时包厢里一左一右摆了两座炉子,正中间的大罗汉榻上已然摆好了碗筷和烧得滚烫的炖锅子,孙承嗣在码头上巡视了一圈,便来到了包厢,打算在此歇一歇伸伸脚。
今日是大年夜,他原本可以在家睡个好觉,不过下游的线人送来消息,说有一只大船从南而来,打的是京城某王府的旗子,算算路程,到夏镇的时候正好是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