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志气的,倒让曼春生出几分惜才之意,“你读过什么书?还会些什么?”
她知道要办成此事只能趁早,幸而老庵主还要在城里多待几日,便去前院找了父亲,提出要给童嬷嬷放籍。
唐辎诧异,“为何?”要笼络人,还不如给那管铺子的王勤放了良籍,如此一来,他在外头行事方便,童嬷嬷在府里服侍她只会更忠心。
曼春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我开的那铺子总要挂个名儿,给童嬷嬷放了籍,给她立个女户,女户缴的税少。”立个女户,再叫童嬷嬷认个养女就不显眼了,哪怕童嬷嬷不出府,大不了另外安排林晏就是了,若是换了王勤,他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收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让人知道了,不免要议论。
唐辎失笑,“有我在,缴什么税?你要用人,还不如放那王勤出去,我看他也是个孝子,以后等童氏荣养了,再给她放籍也不迟。”
曼春低头想了想,“那样的话,还得把王勤的身契要过来。”
“这个不难,他们当初来的时候就把那王勤的身契带来了,”唐辎打开柜子翻了一会儿,不多时取出个匣子来,找出王勤的身契,“明儿叫人去办了就是。”
曼春也只好认了,心想,大不了租个宅子,再弄两个人陪着林晏,等风声过去了再考虑怎么安排她。
唐辎问她,“你母亲说要带你们姐妹回京,听说你姐姐不愿意去?”
曼春道,“几千里路呢,姐姐说她还记得从京城来泉州时走了好久,实在是怕了,再说如今天也热,她是不愿意让太太受累,并没说不想回去。”
“你也不想回去?”
曼春倒是很坦然,“姐姐不去,我也不去,从这边到京城实在太远了,要走好久。”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是我们都走了,父亲就只有一个人了。”
唐辎笑看着女儿,揉揉她小脑袋,“不想回就不回了吧,我去和太太说说,回去告诉你姐姐,不要脾气一上来就和长辈硬顶。”
曼春把这话告诉了唐曼宁,唐曼宁嗔道,“谁愿意动不动就跟人吵啊!”
她拧拧曼春的小鼻子,“这回多谢你了——”把新制的披帛往臂弯里一搭,笑嘻嘻的转了个圈,“太好了,不用赶远路了!——葛妈妈,不用收拾东西了!”
她高兴了一会儿,又凝眉自语,“可是……太太还回不回去啊?”
曼春私下里把给王勤放籍的事跟童嬷嬷说了,怕童嬷嬷多想,她道,“给他放了良籍,以后出门在外就不必低人一头了。”
童嬷嬷喜忧掺半,“哪里就至于了呢,仗着府里的脸面,谁又敢小瞧他?”
曼春笑道,“嬷嬷就别担心了,他若有个良籍的身份,在外头办事方便得多,将来还能置办些自己的产业——我还能害他不成?”
“还有一事,嬷嬷别怪我自作主张。”
童嬷嬷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打鼓,姑娘大了,自从病好了,自己的主意也多了,好在直到如今还没惹出祸事来,她不敢马上应下,就道,“姑娘说的是什么事?”
曼春叫童嬷嬷靠近些,低声把她对林晏的打算说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于此事童嬷嬷竟没有太过反对,只是劝道,“虽然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可毕竟已经算是水月庵的人了,万一叫人知道了,名声不好听。”
“赁个宅子让她躲着,不出门谁能知道她?等几个月后风声过去了,谁还总记得她?”
曼春眨眨眼,靠在童嬷嬷肩上扯扯她袖子,小声道,“我还以为嬷嬷会不许呢——”
被二姑娘这样撒娇,童嬷嬷的心都要化了,她轻轻抚着曼春的背,“花儿一样的年纪,若不是走投无路心如死灰,谁家愿意剃了头发去做姑子?这是做善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