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离去得十分潇洒,此时,却像一块狗皮膏药黏人。
似这般痴缠的女人,哪怕生的再明艳动人,性情温婉可爱也是令人讨厌的。
裴焱既失望,又有些鄙视。即使,这个女人不像看上去那般无害,为情所困的女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有些小聪明,但不智慧。”
司马龙渊也无法容忍这个令人厌恶的心机女,又一次交恶以后,忿愤然地说:“你既然是这样看我的,这说明你真的很不了解我,其实我从来都不希求别人对我的了解,但我不喜欢被人诽谤。尤其是以喜欢你的名义来诽谤你。这让我很反感,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这段关系里面,女人怨恨男人,男人嫌恶女人,但盛怒之中透露出的,仍是双方的忍耐,只是这忍耐又将持续多久?
一个可怜人,若不要脸,是没有什么能控制她的。
卓东来一走,薛怀一派噤声,不再说话,大镖局又变成原来那个大镖局,但卓夫人走了,还有李夫人、赵夫人、钱夫人、孙夫人……司马龙渊的身边永远不再有折雨寄情的位置。她岂非失去很多?在她的心里,还傻傻地错以为龙渊是寂儿的大当家。这种痴念,岂非一厢情愿?
男人让一个女人等他的时候,其实在开口时就已经在欺骗她了。裴焱也是男人,他懂得男人的心思。何况,这个男人不是让她等,而是轰她走,一个男人,只有对厌恶的女人才说得出如此无情的辞令。这个傻女人,竟自说自话擅自意淫那人对她尚有余情。天真到令人发指,愚蠢到令人心寒。
对于寂儿而言,失去龙渊的宠爱,全世界星光都黯淡了,她心中充满了恐慌感和抽离感,被剥夺感和无所放置。女人总是这样的,放不下的爱恨纠结,剪不断理还乱的千丝万缕。
不安分的寂儿坐了几天冷板凳,又按捺不住了。这个江湖,那一日独倚楼阁,远眺层峦危峰,俯瞰旷野平江。纵目观十里城郭,烟雾蒙蒙。风帆浪舸,渺茫出没。她知道,江湖很大,心胸亦为之一宽。
人换了许多茬,江湖依旧是那个闲散人口中薪火相传的飘摇江湖,寂儿钟情这个江湖,因为在这里,以强弱讲道理,力量定输赢。
快意恩仇,杀伐决断,这是江湖血雨腥风的魅力。
人来人往,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
她知道,人心是很容易厌倦的。但是当刀剑飞舞已臻出神入化的状态时候,任何人都无法伪装,温吞如水,拈花一笑的沉稳境界;高昂骚动,高手对决的一瞬间难以抑制的欣喜!三教九流汇聚的江湖,不拒绝任何人欣赏他犹如醇酒一般香气绵长、回味悠久,诱惑着那些酒客、看客、侠客。
客栈内一阵骚动,原来在客栈外长桥上,有侠客狭路相逢。
寂儿歪歪扭扭倚栏,百无聊赖观看这场盛会。
耳边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随着街面尘土飞扬和突兀割裂空气的嘶鸣,信使勒紧缰绳停在桥外。他怔了一下,就在寂儿被来使干扰注意力的时候,桥上人引颈,鲜血从脖颈处喷出,染红了周遭空气,死人随着鲜血溅出反推倒地,切口处有血液汩汩漫流。
站在桥心之人是天字十三杀的前任帮主,虞九。他招式凌厉逼人,据说只有亡于剑下的鬼魂才能看清。
寂儿深蹙眉心,头皮发紧,不自觉地先从职业角度下了个判断:这个人不好杀。虞九的杀人剑已经冷却下来了,令人几乎能感受到这柄刚夺人性命剑刃的冰冷,寒气渗骨。
寂儿暗搓搓盯着桥上的人,瘪瘪嘴,清秀的柳叶眉倒挂成八字,脑海里一丝争强好胜的念头闪过“不知道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不过,肯定没有龙鳞刺快,她此时穿着一件杏黄色的披帛,象牙白的薄纱罗裳用银线绘花,绕肩曳地,仅以轻纱遮体,飘逸如仙,梳着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