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六日,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看着窗外的枯枝和簌簌落下的飞雪,觉得心里涌出了些什么,又觉得好像是一片空白。
那一节,刚好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文艺的人,她平常就爱穿些很另类清新的衣服,有时候是民国装,有时候是制服裙,她甚至有一次穿了纯白的旗袍坐在亭子里看书,很多人都在偷拍她,不过我想她一定是知道的,否则不会笑得那么端庄娴雅。
活的这么美丽的女人,我们甚至不忍心普普通通的叫她“老师”,这样她就会觉得自己和穿着色运动服的班主任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我们喊她“洪音姐姐”。
“我叫洪音,洪水的洪,声音的音。”她曾经这样跟我们介绍她自己。
多好听的名字,被她自己解释的那么普通。要是我的话,我会说,洪炉点雪的洪,弦外之音的音。
这大概也就是满怀着憧憬之心的小姑娘,和小说里看淡凡事的天仙之间的差距吧。
洪音姐姐今天只是穿着简单的白毛衣,但气质不减。
她看着窗外的雪感慨了一番,吟了几句我们听不出什么意思的诗,然后就有人悄悄的说,看,她多像一个优雅的仙女。
她给了我们十五分钟时间,让大家写一篇短诗来抒发此时的情感。
路霏霖是第一个举手起来念的,她写了一首很美的七言律诗,用了很多琴弦残烛之类的意向,很有李商隐的感觉。
后来是段飞扬,他写了一首词,词牌名是《青玉案》。
苏焕没写诗,只是照抄了一首歌词。
老狼的《想把我唱给你听》。
我没记住路霏霖清丽的诗和段飞扬凄美的词,只记住了一首很老的《想把我唱给你听》。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地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谁能够代替你呐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
老师让他起来念的时候,他说,我想说的话,都在这首歌里。
虽然洪音姐姐笑着说他有偷懒的嫌疑,然后批评了这种照搬的态度。
但我觉得其实她想说的,只是最后那一句,“我不喜欢什么‘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把它换成‘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还差不多。”
后来听别人八卦说,洪音姐姐之前的男朋友就是个唱民谣的,后来他拿着吉他流浪天涯去了。
不过十几岁的我们哪懂什么相濡以沫劳燕分飞呢?
我只是喜欢那一句,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很喜欢。
所以我写了一首诗,名字就叫《雪与桠》。
夜渐渐长了,
阳光下的影子,
被越拉越远。
光秃秃的枝桠,
依然装点着窗外的世界。
只是,
没有了点缀着希望的芽,
他只能张牙舞爪。
是第一片雪花亲吻了他。
那片晶莹透彻,
独一无二的雪花,
由凉风轻轻送达。
竟成了他一生不灭的牵挂。
拥抱落叶的,
飘零的雪花。
拥抱你的岁月的,
我的枝桠。
原谅我吧,当初那个十几岁的我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矫情少女,只写得出一些酸掉牙的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东西。
但当时的我觉得自己简直棒极了,恨不得把那首诗贴在学校个公告栏上,虽然它后来确实是被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