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无声,夜间微寒的风调皮的抚过二人的衣角,如同修成正果的年幼精灵,绕在两个俊朗的人身边舍不得离去。
半晌,鬼面微微侧了身看向立于自己身侧修长挺拔的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如同浸了水一般悠悠响起:“你是阿城的师父?”
云夜没有答话,只是望着远天边到一轮清月微微点了点头,他一张脸在月光下衬的半明半暗,恍若刀刻一般流畅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清冷。
鬼面眸子眯了眯,着月光看向云夜的面容:“你名云夜?”
云夜依旧只是点头不语。
鬼面不再去看云夜,微微抬了眸子看向天边远月,一张鬼面具幽寒冰凉,让人探不出他面具之下的面目是如何模样。
半晌,鬼面悠悠开了口:“西北莫城之郊有一青齐山,山有一宗,名为墨云宗……”
话还未完,被云夜轻声打断:“是,我是前任宗主的小徒弟云夜,琳琅儿,是我的弟子。”
鬼面沉默半晌,轻声开口道:“阿城她,是怎么到青齐山的?”
其实关于琳琅在扎晕了自己之后经历了什么,他曾亲自向琳琅问过,只是他的阿城那时是怎么说的:“他们将我打了一顿便放了。”
他一直不信,但他一直想知道,想知道这个女子为他吃了多少苦。
云夜未转头,只是眼尾扫到鬼面幽凉面具下一双染了水光一般的眸子,心下不免微微疼了疼。
他自是知道以琳琅的性格定是不会告诉鬼面自己经历过什么,只是,琳琅儿不说,他却是可以说,他的琳琅儿,是太傻,她真心相护之人,她纵是万般委屈,也是甘之如饴。
“我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只不过我捡到她时,她不过只剩一口气而已。”
云夜说这一句,却说了多少细节都让鬼面心疼,他能想到十年前还那么小的她,是怎么跟那样一群杀手周旋的,又是怎样无奈的被那些虎狼之人折磨到只剩下一口气。
鬼面不言不语,甚至连动也未动一下,只广袖之下拳头用力攥起来,一根根青筋鼓得老高,与因为过度用力而灰白起来的指甲行程鲜明的对。
云夜眸子扫过鬼面微微颤抖着的袖口,声音之夹杂了几丝寒意:“鬼公子,今日午时,你与赤帅萧玄可有何事瞒着琳琅儿?”
鬼面闻言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云夜:“云夜,你是阿城的师父,我也看的出来你与阿城的感情深厚,只是,此事你还是不知为妙。”
云夜眸间滑过半丝寒凉,而后轻轻笑起来:“鬼公子,你如此言语,不过是不信我云夜,只是到时候若是琳琅儿来问你,你也这般告知于她?”
其实他知道琳琅不会亲自向鬼面询问,若是要问,她今晚便已经问了,如何会等到日后?
见鬼面确实不愿多谈的模样,云夜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他的身形被月光拖下一条细长的影子投于廊下,白衣乌发,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却又像是历尽沧桑的剑客。
鬼面看着远天边的清月半晌,倏的转头看向云夜的背影,沙哑的声音和着幽凉的风灌进云夜耳:“云夜,若是阿城愿意离开,你带她回青齐山去吧。”
云夜微微顿了步子没有回头,只是眸闪过半分黯淡。琳琅儿她怎会愿意跟着自己回青齐山,不说她大仇未报,便是她心愿已了,她也不见得会与自己回山。
云夜明白,他与琳琅之间终究是不如以前亲近了,自他那晚醉酒吻了琳琅儿之时起,他与她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终究还是在十年的朝夕相对之后失去了这个女子。
如今再见,纵是她表现的将那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模样,可她总归还是不同了。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云夜没有说话,只默默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