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荷叶亭亭如盖,娇嫩的花骨朵依次盛放,荷香村,不枉其名。
不宽不窄的小路泛着青草味儿。柴门闻得犬吠,径上见得归人,老张头笑呵呵地指着前方的一处民房道:“各位,到了!”他紧紧背上的药篓,加快脚步。
透过篱笆,可看见农家院落里整齐的菜圃,菜圃对面,还载着几株茂盛的兰。
刚刚推开篱扉,只见里侧屋门也跟着“吱”一声被拉开,一名身着蓝条布衣的老妇走了出来,见是自个儿老伴才吁了口气,之后便叉腰嚷道:“你这个死老头,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众人一怔,这张大娘跟个悍妇似的,那么这位张老伯想必就是个妻管严。
老张头走上前去,委屈地辩解道:“哎呦,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不讲理哟!没看见方才下了那么大的雨么?”
张大娘瞪了他一眼,举手作势要打他,意思是你还敢狡辩?!可当看到门口站着这么多人,不禁收手投去狐疑的目光。
老张头光顾着和老伴儿说了,这才想起解释:“老伴儿,我错了还不行么?今天来了那么多客人,你就看在客人的面子上,饶我这一回吧。快快,给这几位客人烧点茶水去。”
张大娘皱着眉头低声道:“这些人谁啊,你这死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尽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往家里带啊。”
“我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呢,快快,别说那么多了,快进去吧,不会有事的啊!”
最后,张大娘半信半疑,一脸不情愿地进屋烧茶去了。
“各位快进来。”老张头笑呵呵地招呼着刘堰他们,家里多年没那么热闹了,难免会有种新鲜的兴奋感。
“张老伯,打扰了!”刘堰他们将马匹栓在篱笆的木桩上边,进门。
见他们还站着,老张头便笑着说:“各位请稍等。”他将解下的斗笠挂在窗边,进屋搬了几张木凳。想必招待他们坐下之后,张大娘又端出了茶水。
“多谢大娘。”他们接过茶水道谢。
“不客气,请慢用啊。”张大娘此时的态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
于是,刘堰他们与老张头聊起了天,聊了一会,老张头又进屋与他老板商议安排他们住宿的事情。
“什么,他们还要借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还嫌家里不够烦是么!”张大娘天生嗓门大,弄得屋外之人一阵愕然,借宿之事不会因此泡汤吧。
“哎呀老伴儿!”
……
老张头好说歹说,最后总算说服了张大娘。
“快快,把铁生叫过来给我帮忙。”张大娘风风火火地吩咐着。
“好,好。”老张头随后连声附和。
看着他们出了院子,走进对侧的一间民房,刘堰站起来,循着院落里四处走走。
房檐下的一处角落里,放着一张老旧的木案和小木凳。木案之上放着一块质地光洁的石头,颜色十分漂亮,石头旁边还有一把篆刻刀。不禁好奇,刘堰走进一看,上面竟刻着----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胧兮休息了一个下午,醒来之时以为溪音早就回来了,可据下人回禀,溪音一直没有回来。溪音去哪了呢?胧兮本想去找溪音,但后来想到---
会不会,是因为早上见到刘堰回来了,想着刻意避开自己呢?还有那夜的别有洞天,月下衷肠如他泣如他诉,一个人的爱哪怕再无私,也经不起柔肠催泪。想到此处胧兮心头一颤,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在这犹豫摇摆中,胧兮最终还是没敢去找溪音。
普蓝的夜空布满了星辰,偶尔的流星,是种凄凉的灿烂。
荷香村,一座民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