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闻声赶来,他已许久未听到刘堰这般急匆匆地叫人了,不禁有些心慌,发生何事了?庭中月光清凉,如水般干净澄明,奔到刘堰跟前,中天第一时间想问的是“发生何事了”,但他仍是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快备车马,立刻随本王返回曲梁!”
中天听完愣了下,但同时他可以确定发生了极不好的事,可眼下他更担心刘堰的身体。
“王爷,您身体还未痊愈,现在又那么晚了,究竟发生何事啊?”
“曲梁发生瘟疫,被皇上封城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此刻刘堰恨不得跟前出现一匹快马,然后畅通无阻地飞奔回去,
“什么,这怎么可能?!”中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算来自己离开曲梁不足一月,发生瘟疫还被封城,简直是荒谬嘛!
刘堰情绪紧张,不容一分一秒被耽搁,便言道:“别问那么多了,想来谁也不会拿这个和本王开玩笑。先回去吧,胧兮还一个人在曲梁呢!”
消息太突兀,中天仍是疑惑,但见刘朔在此,便猜是他带来的消息。他与刘堰交好,应当可靠。
可是,假定这个消息是可靠的,那么曲梁在这段时间里所遭受之事,真是难以想象。
“是,王爷!”中天应下。
夜幕中,星光泛滥,明镜高悬,有致排开的星宿暗喻着已知与未知的宿命。大概是天色晚了,赤绒行不贯夜路,脚力不及往常的快。于是刘堰下马俯在它耳畔轻声哄道:“胧兮现在有危险,听话,跑快点,快点啊!”
赤绒似能听懂他的话,轻轻嘶唤一声,算是答应。
上马启程,而马蹄溅起的黄尘,皆隐于黑暗中不见。
碗大的器皿中,已流入了近半的鲜血。溪音这是头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流血却无能为力。
“够了!”溪音冲上去,强迫胧兮收回手腕,他再看下去,真的会疯。他伸手就要为胧兮止血。
胧兮推开他,摇摇头。
“我没事,我们不知道曲梁有多少人染病,为保险起见,还是……”她面色已然有些苍白,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疼痛。
溪音的心颤得厉害。
“你知道我不忍心让你流那么多血,更何况还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
“那你就忍心让我再割上一刀?”胧兮地接上他的话,堵得溪音一时无言。
胧兮欲再次让血流入皿中,溪音忙拉住她,道:“你不是说,只是猜测吗?先试一试,止血吧。”
胧兮抬眸,迎上他焦急的目光,四目相对,难以言喻的复杂,胧兮想着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又不忍再让他难过,毕竟自己真的欠了他太多。
她收回手,与溪音说:“你替我把这个送去给那人喝。”胧兮试了试茶壶里的水,发现尚为温热,便倒了一杯,滴入几滴血,递给溪音。
溪音握着那杯“药”,如同握着一根正在痉挛的血脉,手心发软,却又无论如何不可松手。
“我先帮你疗伤。”溪音心疼地说。
胧兮却推辞道:“放心吧,我自己来,事不宜迟,你赶紧去。”
溪音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她。
“你小心点,我很快回来。”他对他扬起了微笑。
“嗯。”胧兮亦是示以微笑回应。
溪音回到那间茅舍,喂那人服下了那所谓的续命药。
屋里一灯如豆,他坐在一侧,仔细地观察着那人脸色的变化。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人开始渐渐恢复常色,又过了一会,他苏醒了。
“水……水……”像头次走近一样,那人伸手讨水求援。
溪音倒了杯水给他,而这时那人的眼窝已不再发黑,嘴唇也不再泛。看到一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