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宫面圣,可是为了此事?”
李守礼一脸得意,不理张氏,缓缓起身,在廊中徘徊。月色如冰,敷在李守礼消瘦背影上,李守礼倚在柱边,双手合十,喃喃叹道:“本该如此。我若开口,陛下念及旧情,也会答应,可如今,吾侄光仲殉国,其子孟德已在长安,兄长就剩这么一根独苗,我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罢了,奴奴恨我,不见也罢。”
“孟德既然来了,为何不接他入府,收养一阵,好歹你是他亲叔公啊。”
“亲叔公是不假,可孟德的叔公并不止我一个,明日陛下就会召见孟德,至于结果,听天由命吧。”说罢,李守礼与王妃张氏皆是不言,互相搀扶,回到房中。
话说唐生住在长安城西市已有多日。这几日春雨,唐生整日待在房中,度日如年,好生郁闷,可唐生又不敢抛头路面,只得在夜深之时跑到邸馆后院,练些全脚,出些热汗,直到精疲力竭方能睡去。
李守礼进宫面圣的第二日,也就是唐生入京的第九日,唐生照旧,不到寅时,早起练功。待唐生用过早膳,休憩片刻,已近辰时,唐生从屋中醒来,全身酸痛欲胀,窝在房中,正愁无事可做,忽听见门外传来窸窣脚步声。唐生自幼习武,这洞察声音的本领让他听得格外清楚,门外共有七人,脚步轻盈,绝非军旅之人,如此一来,也就放心许多。
只听两声清脆叩门声,唐生门外传来一声传唤:“屋中之人可是李孟德?”
这声音不男不女,直叫唐生反胃,皱眉对应道:“来者何人呐?”
“我们家高大人要见你,有要事相谈,请随我们走一趟。”
“高大人?”唐生想了片刻,满朝之中,也想不起有何人姓高,见来者口吻不善,心中不喜,暗自怒道:“我堂堂李姓皇嗣,岂是尔等官奴呼来唤去?”
唐生怒发冲冠而出,双脚踩踏地上,不由分说已摆开厮打架势,目如恶虎环伺,刚要动手,唐生却惊奇发现,眼前七人,各个形若枯柴,面如白粉,身着肥大宽身的棕色圆领袍,显得极不合身,眼光冰冷,看着令人发瘆。
唐生虽被轻蔑在先,可还尚存理智,居高临下质问道:“你家大人可知我是谁?”
七人当中领头人悄悄走上前来,随口道:“不知。”随后冷冷一笑,好似见惯了唐生这类自视不凡的皇亲,开口又说道:“在下奉命而来,无论阁下何等身份,还是跟我走吧。”
“好大的口气!我看你们是找打。”说话间,唐生抬起手来,双腿发力,横着冲了出去,这几日憋足了闷气,正愁没人拿来撒火。唐生也不用任何招式,像个石块一样猛撞出去,领头人身后六人大吃一惊,见势不妙,张牙舞爪跳上前来,哪知眼前唐生力大无穷,众人还未等动手,就被唐生用蛮力撞得七零八落。
唐生一击冲散六人,如长青松柏一般屹立不懂。六名随从吃了大亏,哪肯罢休,纷纷从地上爬起,还要与唐生动手,这倒是合了唐生的意思。领头之人脸上挂不住了,老脸一沉,抬高了嗓门尖声训斥道:“放肆!都退下。”
待六名随从战战兢兢躲到身后,领头人低头清着嗓子,笑眯眯的眼珠在眼中轮回一转,自行退后三步,先是作揖赔礼,随后又上前两步,抬起头来,回顾四周,见没惹出什么乱子,小心翼翼从袖口中取出一枚铜牌递给唐生。
唐生站直身子,见这领头之人举止不凡,不敢小觑。唐生重新打量一番,这领头人少说三十来岁,宽大鼻头,刀削的脸,一张大嘴如同怪物,长得是其丑无比,且脸上始终挂着一缕诡异的微笑,难免让人心中反感。
唐生收下令牌,退后三步,见那六人不再反击,低头看着手中令牌,默念道:“左监门大将军,内侍大总管,高力士令?”唐生口中嘟囔,看了令牌,瞬间恍然大悟,全身不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