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家亡,落魄至此,被困山中,动弹不得,若不是二位恩人舍命相助,唐生早就一命呜呼了,如此大恩,就算是君臣之间,也无需这般多礼,更何况我唐生只是一介粗人,身无爵位,手无寸功,二位恩人就不必这般戴我了。”
“唐生哥哥,我听算命先生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道理连我都明白,你是西宁王世子,怎会这般沉溺哀伤,不思好处。”卓雅双手一撑,蹦下树桩,跳到唐生跟前,抓起唐生的手腕,紧握在手中,好似给予着勇气。
“这丫头方才还笑得鬼哭狼嚎,如今又是这般通情懂事,实在难懂。表兄胸无城府,若是不加防范,只怕这丫头会成日后为其所累。”
文若思虑间,唐生递给文若竹筒,说道:“裴兄,唐生长你一岁,日后在外面,我便以贤弟相称了。”
“殿下,裴某不敢。”文若低头作揖道。
唐生挥挥手,饮下一口凉水,索性按住文若手腕,大声慷慨道:“二位贤弟都是唐生恩人,有朝一日,唐生若能活着回到长安,定要好好答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卓雅不以为然,嘴里啃着烧得发焦的黑牛骨头,嘴边挂着浓浓油渍,头也不抬,双唇吧叽道:“那你要怎么谢我呀?”
“金银犬马,享之不尽,绫罗绸缎,用之不竭。”
“承蒙殿下厚爱,裴某在此先行谢过,只不过此时谈及日后享乐,为时尚早,我们三人如今被困山谷之中,山外又有强敌环伺,殿下若想安全返回长安,恐怕还要做好最坏打算。”文若双眼看紧盯着脚下乱草,只觉额骨欲裂,浑身阴冷发凉,艰难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裴兄说得不错,但我相信,纵有千难万险,只要你我三人协力,定能逢凶化吉。”唐生捶胸,继而说道:“唐生与二位贤弟脾气相投,相见恨晚,只恨那六诏背信弃义,吐蕃反复无常,不能与天下百姓共享太平盛世,若二位不弃,唐生愿效仿古人,与二位结为异性兄弟,若能度过难关,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日后贫富贵贱,皆以手足相视,绝不辜负,共为我李唐万世基业效命,不知二位贤弟可否愿意?”
文若听得血热,浑身淌过一阵暖意,些许亢奋,见唐生不顾尊位,诚信以待,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可不知怎地,猛然想起父亲与西宁王当年之间种种,故而沉吟,陷入沉思。
卓雅听着兴起,兴冲冲蹲下身来,问着唐生:“唐生哥哥,你我本是兄弟,为何还要再行结义,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唐生听了,心中痛快,哈哈大笑起来。文若丧着老脸,不屑说道:“殿下何等尊贵身份,岂是尔等刁民所能攀附比肩?竟与殿下这般称兄道弟,真是恬不知耻。”
“唉!不碍事,不碍事。”唐生挡在文若身前,解释道:“卓贤弟心直口快,身负神力,唐生喜欢得很。卓贤弟说得不错,你我三人既已兄弟相称,何必再有那些啰嗦的繁文缛节?诚心相交,何等痛快?你说是吧,卓贤弟。”
“卓贤弟?”文若将这两字咬得清清楚楚,冷声一笑,歪看着卓雅,颇具深意地反问了一句,哼哼一声,笑而不语。卓雅听出文若这阴森森不怀好意的语气,自知被看穿了女儿之身,心中窝火,一脸笑意瞬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知裴兄有何高见?”唐生虔诚问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殿下胸怀似海,宽仁待人,有些人心生暗鬼,坐怀恶意,殿下不得不防啊。”文若盯着卓雅,恶狠狠说道。
“莫非是在说你自己?”卓雅寸步不让,上前瞪着文若,不依不饶。
“好啦,二位贤弟,快坐下,这野牛肉再不吃就烧焦了。”唐生抽出宝剑,在肉上割开几块,分给二人,笑着问道:“那卓兄年岁几何呀?”
“我?嗯,让我想想。”卓雅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