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半米,见其跪地痛哭,心中亦替他难过,一日之内,兵败城破,丧了双亲,数万士卒被敌军杀害,王府被血洗,城池被屠戮,比起当日交趾长史府之惨,胜过十倍。文弱也不忍再劝,孤身转过头去,任唐生一人独自哭嚎。
突然,文若耳边一颤,只觉身后有窸窣声响,不禁大惊,转身过去,猛然发现,就在唐生身前,一具被烧烂男尸的手臂一直在抖。文若吓得连连哽咽,小心向前走去,只见那尸体烧焦的手臂抖动得更加剧烈。
“殿下小心,尸下有人!”文若话音未落,唐生面前三米开外的烧焦男尸突然飞了过来,唐生仍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时之间没有反映。只听文若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砰’的一声将尸体双手腾开,不料尸体后面窜出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长发怪物,伸出手爪,将文若右半边脸抓开了花。
文若侧过半边脸,呲牙闭眼,暗自叫痛,用手一抹,竟被抓出血肉,一时忘了恐惧,不顾生死,上前一脚,踹在那长发怪物腹部,却不想这一脚下去,那长发怪物只退后了三步,文若却被弹飞半米,摔倒在地上。
“本王在此,先生莫慌!”唐生突然醒过神,上前制止文若,转身厉色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在我王府鬼鬼祟祟做甚?”
天色漆黑下,文若倒在地上,低头瞄了下,看清见那长发怪物模样,压着嗓子说道:“殿下,有影子,是人,不是鬼。”
“既然是人,何必蓬头垢面,藏头露尾!”唐生放下樱桃尸体,见这低矮长发怪有些蛮力,不敢大意,抽出腰中宝剑,缓缓向前警惕逼问道。
哪知长发怪见唐生手中宝剑染血,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匍匐在地,浑身哆嗦。文若与唐生皆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走上前去,掀开那怪物长发,竟是个伸长不足五尺,满脸画魂的孩童,看上去比文若还要小上几岁,只是身上泥血混杂,长发如毛,一时间也辨不清是男是女。
文若目光揣测盯着此人不放,唐生却不加戒心,猜想这孩子定城中逃难之人,心怀怜悯看了几眼,回头劝文若:“先生请息怒,我看这孩子不像歹人,说不定他是城中唯一的幸存者。”
文若哪有唐生这般乐观,眼神自始至终如鹰一般,从未从这孩子身上挪开,冷冷回道:“殿下,这孩子容貌虽浊,但其眉长额宽,眼细鼻高,轮廓异常分明,绝非本土长相,若我所料不错,定是外族遗孤。来者不善,吐蕃六诏联手灭我姚州百姓,暴虐野蛮,若此时不斩草除根,日后恐生余患。”
“万万不可。”唐生伸手制止文若,言辞激烈道:“六诏吐蕃之人的确死有余辜,这孩子年且尚幼,你我若就此杀之,岂不与那些蛮夷牲畜无异?”
“若不斩草除根,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文若听后,稍显嗔怒,好似眼前之人完全忘了前几日父母惨死城破身亡的惨状。文若睁着眼睛,全身紧绷,谨慎后退两步,将樱桃尸身从唐生脚下挪开,以免待会动起手来,有所不便。
“先生莫怪唐生心慈手软,唐生虽是习武之人,杀敌过百,也感念上天好生之德,老幼妇孺,唐生绝不祸害,这孩子既是躲在王府中逃过一劫,定是与本王有缘,不如问清身份,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文若无奈皱眉,慨叹这唐生的妇人之仁,恶狠狠盯着长发之人,口气生硬道:“殿下既然自有打算,陈智便不多言,只不过此人身份可疑,定要询问个一清二楚。”
唐生点点头,小心靠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王府之中?”
那长发小童张着小嘴,指甲满是泥泞的小手一个劲儿比划着,好似不会说话的样子。文若在旁看着,心中猜忌更甚,这般装聋作哑,定是企图混淆视听的间隙没错。一怒之下,文若上前,双手一把拎起长发小童的残破衣领,怒道:“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