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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说啃食起来。

    “我这堂兄殿下着实单纯,朝廷大军若真是料敌于先,及时援救,父亲又怎会不顾往日恩怨,让我送信给姑母?这些年来,皇上已将举国士兵派遣西域及东北,西南军力早已捉襟见肘,这姚州归根结底距六诏近,距关中远,亦没有剑南川蜀这般富庶,朝廷固守松州安戎之地,以御吐蕃,势必有所舍弃,幸得城中百姓已撤离大半。唉,姑母慷慨赴死,我只能袖手旁观,痛虽难当,却已然麻木不觉,你唐生没了城池,没了父母,仍是大唐皇亲,回到长安,皇帝必然分封赏赐,可我陈文若没了姑母,别说是西宁王驸马,就连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也不复存在,当真是如孤魂野鬼一般。”

    就这样,唐生文若二人在地道之中静处一日,各怀所思。夜里,唐生扒开洞口大石,想四处寻觅些水源,出了洞口不足百米,便见敌军暗哨游走于城中,无奈之下,只得原路返回。直到第三日夜,城中再无兵马之音,文若与唐生这才从地道中遁逃出来。

    待二人重见天日,姚州城已然被敌军洗劫一空,昔日坚固城墙已是残垣断壁,巷中民宅已被连日大火烧成齑粉,浓浓的烟熏尸丑弥漫天际,如一缕阴魂般笼罩在整座姚州城之上。城中尸横遍地,男女老少皆是鲜血淋漓,衣不遮体,唐生文若跑到城墙上,想要寻觅西宁王夫妇尸首,却已然不复存在,只得回王府再行打探。

    “殿下,你不觉得这城中尸首有些怪异?”二人走在阴森森的城墙下,文若沿路观察百姓尸体,不禁问道。

    “唉,简直惨无人道。”

    “在下所指并非尸身,而是死者身份。”文若蹲下身,指着一片聚成谷堆般的尸体,说道:“殿下您请细看,咱们从城北一路走向王府,这成人尸身上虽染血迹,但其面容皆是完整,可这些青年幼童,却像是先被毁了容貌,再被杀死。”

    “这些该千刀的蛮夷,真是禽兽不如!”说道此处,唐生早已是泪流满面,恨得牙根直痒。

    “殿下还是赶快回到王府,城中百姓手无寸铁,兴许王府之中,或有生还。”

    唐生文若不再犹疑,一路跑向西宁王府。到了王府大门,唐生面前除了一片烧了不知几日的大火,什么也不曾剩下,王府大门昨日辉煌残影,就此沦为记忆。

    文若不敢确定王府中是否有敌军把守,不敢懈怠,却见唐生失魂落魄地走进府中,文若也只得尾随而入。王府之内,一片狼藉,堂中陈列的各样异宝早已无影无踪,就连门墙上装饰的烫金也被刮得一干二净。唐生看得清楚,地上躺着数百具尸首,皆是父王陷阵营士卒,守府献身,全军覆没;再往深走,后堂躺着百余具尸体,看服饰应属府中下人。唐生绕道大堂,进入正堂,眼前一幕更是惨不忍睹,府上几十名婢女和佣人的尸体平铺在正堂石砖之上,每具尸体皆被毁了容貌,血流成河,漾过脚下石砖罅隙,涓涓流出堂外。

    文若站在门外,深叹连连,心想:“若非当时父亲遣散家奴,交趾一旦动乱,长史府可能也会是这般下场。”

    唐生慌忙跑进堂中,跪在地上挨个搜索,抱起其中一具女尸,嘶声喊道:“樱桃,樱桃姐?不要死,不要死啊樱桃姐!”

    “殿下请节哀。”文若面无表情望着唐生背影,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安慰还是沉默。

    “府中上下,皆视我为亲故,换做是你,又当如何节哀?”

    文若面容之中隐隐带着无奈,转念道:“殿下,今日正是樱桃姑娘告之在下消息,在下才能在城中寻得殿下,樱桃姑娘对殿下之忠,对殿下之爱,非同一般,望殿下好生葬之。”

    唐生泪流不止,丧声呢喃道:“前几日我们还在观月楼中庆生饮酒,我父王母妃为我加冠赐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文若站在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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