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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文若手掌向下一拍,砸得铜箱嗡嗡作响,心中暗呼道:“不好!定是父亲暗地将西江柜坊的金银全部转移至此,曲览忙于防备甘锰哗变,一时之间尚未察觉!等等,不对,不对,我与依墨成婚后,两家自是一家,难道曲览竟不知父亲要将这些黄金转运至西宁王府?定是这般!父亲派我将这黄金运出交州,假意是避祸藏金,实际上,是将西江柜坊掏空转移。一旦柜坊变得毫无价值,任曲览与甘锰斗得你死我活,从中也捞不得一丝好处,如此一来,无论两家孰胜孰败,长史府仍然掌握交州钱粮命脉。若曲览胜,城外的朝廷大军急需供养,曲览一时间也不敢妄动,还要指望父亲鼎力相助;若甘锰胜,西江柜坊空空如也,大都护府纵有金山银山,一旦攻陷,便是野火燎原,寸草不生,甘锰定希望父亲能如当年辅佐曲览一般,辅佐他重掌西江柜坊。此等釜底抽薪之计,缜密精确,父亲真乃人中龙凤,如此安排,当真是上上策,都怪我儒弱无能,庶子心胸,我若有父亲胸中两成机智,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文若叹罢,忽觉后脑头皮发凉,不能自已,只得仰头靠背,虽是窘境稍缓,但也难有笑容。

    “父亲已病入膏肓,就算他老人家是诸葛再世,又有何用?多思无益,反会乱了心绪,不如安心休憩,待马车赶到忠承寺,再连夜骑快马赶回便是。”文若露出一丝苦笑,静静合上双眼,脸上渐露出不符年龄的沉稳,很快又睡了过去。

    车马又向北行了一个多时辰,进入一片地势深洼的连绵山林,谙熟车路的马夫将马缰勒紧,转过方向,驶离官路,缓缓而行。这片郁葱无底的深林并无明路可走,文若小憩片刻,不由醒来跟着马夫辨路。林中湿气很重,似乎不像有人居住的痕迹,更别说藏匿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了,文若心有怀疑,但天色已深,身后的官路也被淹没在茫茫林海之中。

    “离忠承寺还有多远?”文若探出车帘,问着车夫。

    “回少爷,翻过这片茂林就是了,您只需闭上眼,等着月光从山顶洒下来,便可见到这忠承寺了。”

    文若诺诺点头,仰天而望,待车马行至森林深处,忽然迎来一道亘长的坡路,车马沿着痕迹一直北行,不到一刻钟,文若眼前忽然出现一块巨大盆地,盆地至上屹立着一座百米小山,好像一颗仙人掌插在绿洲之上。那小山轮廓明显,山路回转,围绕直上,如一条轻纱薄绢系在山间,山顶被树叶遮得严严实实,隐隐漏出一角微光,随着月影扶摇,忠承寺的面纱渐被黑夜所割开。

    文若心想:“这忠承寺居然这般隐秘,若是白天日光充足,树木蔽佑,外来路人和官军商贾根本无法发现。”

    待马车行至山上,文弱下车四处探望,发现这忠承寺周遭竟空无一人,仿佛是一座空寺。远远望去,忽现一白色人影站在寺门,好似已恭候多时。

    文若本确信此人该是父亲所托的裴先生,但因知晓这箱中满载黄金,虽然面前只有一人,丝毫不敢大意,吩咐左右几个马夫紧随身后,以防不测。

    来者身披袈裟,确是位僧人,只不过月影婆娑,林雾缭绕,让文若看不清那僧人面目。只见那僧人徐徐向文若走来,单手作礼,引路于前,随后便是一言不发。

    “敢问阁下可是裴先生?”文若警惕问道。

    那僧人不答话,只是伸出手臂,为众人作引路姿势。

    文若很是不解,府中马夫倒是不起戒心,进了寺庙之中,文若询问后方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裴先生是个聋哑人,听不见,说不出,自然不会答话。

    文若进入寺内,倒没料到这小小寺庙竟是别有洞天,室内无佛像,佛祖在心中,虽是阴暗干燥,却也格外宽敞,与其说这忠承寺像一个寺庙,莫不如说像一座粮仓。待马夫将几个铜箱轮番卸下,裴先生示意几人将这些铜箱运至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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