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许久,轻霞见夕研还呆呆地坐在那儿愣神,便出声提醒道。
夕研回过神来站起身,道:“走吧。”
梦里,袁先生确实对母亲做过落井下石的事,但她没想到,他完全对这个府都怀有怨恨,既然他心思那么重,父母亲为何还把他留在府里
又不是非得用这个先生不可,而且,父亲应该知道这个先生是有问题的吧,要不然以他们家的家室,何必让哥哥去学堂,而小时,父亲为何又经常带她去书房,教她认字。
既然知道,为何要放纵这种人
回到房后,夕研叫迎柳去找找父亲在哪儿,结果父亲果然不在府里,她只会派个小丫头去看看,要是父亲回府了,就立马回来。
不过,父亲很可能过几日才回来了,带着一个女人回来。
这几天,夕研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接到丫头禀报后,她连披风都没披,赶忙跑了出去,今天的天气比之前好多了,出了点太阳,雪也有点融化的迹象,淡黄色的太阳光照在人身上,在他们身上留下一圈光印。
夕研觉得那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站在那儿不动了。
“悠悠,怎就站在这儿了怎就穿得那么少,当心又烧了。”周正信走到她面前,那声音如同以往的温和。
夕研刚刚出来得太忙,没有穿上披风,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盯着后边那个女子,那女子梳着飞天紒,上边插着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她的脸细润如温玉,因为风大,还透了一点点红,原本这肤色适宜,然而她的眼睛有点迷蒙,似乎在疑惑着什么,这让她显得有些呆板,她披着软毛织锦披风,所以夕研不知道她是不是怀孕了。
不过,在她梦里,这个女人应该显怀了。
“父亲,她是谁”夕研的声音有些冷意。
“悠悠,快回去添衣服去。”
“她是谁”夕研提高声音,猛地盯着周正信。
周正信面色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才道:“悠悠,你怎能这么说话的”
夕研起伏的心也镇定了一些,她紧紧盯着他的眼,再问:“父亲,你就不同我介绍一下。”那语气还是有些咄咄逼人。
周正信扔是沉默了好一会,最后,他还是用有些飘渺的声音说道:“她是赵姨娘。”
那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虚幻得宛如梦里,夕研有些发愣,她的脑子有些迷糊,她好似看到自己拿不堪入目的未来在像她招手,她不想过去,可现实却不放过她,赵姨娘,终于来了,那一切也不远了吧。
“悠悠,悠悠”
夕研有些振振地看着周正信。
“悠悠,快些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
夕研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其实当她做了那个梦后,她就回不去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他们家是好的,父亲疼她,哥哥同她虽不甚亲密,但还是有感情的,母亲虽然常常对她冷脸,但心底还是念着她的,她还有个慈爱的祖母,以及事事都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姨母。
然后呢哥哥不求上进,母亲不知道想什么,祖母只疼她的外孙女,姨母更是个黑心的,就连父亲
等他移情别恋之后,她这个旧人的女儿也不重要了吧,他只看着新人便可。
夕研想哭,想叫,想骂,想咬,可是她却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梦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脱离不了这个梦,难不成,这就是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夕研觉得她应该放声大笑,爽快地,释然地,可她只是甜甜地笑着,然后用不属于她的声音说道:“哦,赵姨娘啊,我晓得了。”然后她就有些头重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