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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轩脑子已渐渐失了色彩,变得一片空白。今晨僵硬的手脚似乎还没缓过劲来,双手麻木的竟连手中的纸团都跌落在了地上,落在地上时竟发出了极大的响声,一下子惊醒了恍惚之中的叶北轩 。他虽不知自己精心习得字为何此时会一片狼藉,可他还是迅速地跪了下来,头狠狠地磕向面前的地上。
疼,头好疼,叶北轩疼的已说不出话来,可他还是咬紧牙关颤抖着道:“父皇,儿臣,儿臣不知这是,这是怎么,怎么回事,儿臣明明习得,习得很好的。”
底下的大臣早已开始议论纷纷,叶靖山又怎会听不到,他的脸色愈发差了。不顾下面依旧跪着狠狠磕头的叶北轩,只是站起身,黑着脸沉沉道:“你们且先退下吧,我现在也乏了。”
叶北轩便从群臣起身一直磕到了群臣离去的时候,他面前的地上的血迹还未干,便被额头渗出的新的血所覆盖。叶北轩到最后竟也感受不到痛,只觉得有些痒痒的,痒到了自己的心头。
待到人走的差不多后,叶靖山见下面的叶北轩已是头破血流了,他终究是有些不忍,可依旧是极其 严厉地道:“你先起来吧。”
叶北轩似是得了极大的赦令一般,欢喜却又跌撞得站了起来,直直地望着面前的父皇及母后,眸子中满是希冀。额头处的血淌了他满脸,叶北轩也不敢伸手去擦一下,他害怕沾的自己满手血。这本是个该欢喜热闹的日子,而自己却为它添了几抹血。父皇与母后气他,恼他,也是应该的。
夏子绡别过视线,装作视而不见,装作看不到那欢快流淌的血,只是无悲无喜地掏出自己的手帕,唤来了一旁侍候的公公,淡淡道:”把这手帕递给他,今日陛下与本宫都不想见血。“
叶北轩听得分明,心中已说不出是何感觉了,只是呆呆地接过那手帕,又呆呆地缓缓地擦着在自己脸上肆意流淌的血,眸中失色,瞳孔无光。
叶靖山最不喜叶北轩这个样子,他总是觉得眼前的他有些懦弱,不像个皇子应有的样子。他愈发恼怒,声音也愈发凛厉,“叶北轩,这贺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北轩这才抬起低垂多时的眼帘,望了望满脸怒意的父皇以及一脸不在意的母后,嘴唇嚅动了几次,可却连个音也未发出来。
叶靖山的怒气更深了,“朕就不知道你在新月那三年究竟学了些什么,怎么一回来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有哪一点像是朕的儿子?”
一旁的夏子绡眸色微变,脸上竟生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向着叶靖山道:“陛下,我们先回永寿宫吧,这里总归有些冷。”
叶靖山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回了永寿宫。叶北轩就静静地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一言不发,脸上却平静的很。
进了永寿宫后,叶靖山便摒去了众人,只留下了夏子绡与叶北轩两个人。他们两个人依旧 端坐在上面,叶北轩很是自觉地便跪在了地上,这举动却令叶靖山又生烦躁。
“叶北轩,你还要辩解些什么吗?”
叶北轩心猛地一沉,抬起眸,半晌后他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有些苦,有些涩,不过这只有他一人明了。“父皇,我不再为自己做些无用的辩解了。”
夏子绡也惊了一跳,又重新细细地打量起不远处的叶北轩,在这件事上她本不必多说些什么,全凭皇上的旨意便可,最多便是在皇上耳边吹个风,其实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可她还是说了出来,“陛下,辩解这词”语音刚落,夏子绡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可饶恕的话,她瞬间便禁了声,紧闭着牙关。
叶北轩也不清楚自己的母后这说到一半未尽的话究竟有何意思,只是他许久都未等到父皇的回应。“儿臣愿跪上一夜 ,只希望父皇和母后可以原谅儿臣。”